“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云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本该今日辞行返国,却因雨信而受阻停留的完颜肃。
他穿着黑缎面掐银丝龙纹的朝服,腰间精致银丝图案绶带,正中扣着枚鹰头。他外面罩着同色斗篷,发上束有蟠龙冠,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被雨水浸湿,粘在坚毅的脸颊上淌水,而他的眼睛如鹰般犀利,直直的望着她。
发现他外面的斗篷上还沾着雨水,再看离亭子没多远,有两人撑着伞站在那里。料定他是从那里冒雨跑过来的。
这一时间里,完颜肃也定眼打量着她。
刚才进园时,没走几步就无意中看见亭子里坐着抹秋色人影,只顾歪着头望雨。虽一眼没看清,却觉得眼熟,停住细一看,竟是她。等他到了亭子里,她还兀自发呆,那双澄净的眼睛里映着雨幕,也仿佛裹了层烟雾一般。
“你一个人?”他问。
“我在这里等人……你干什么?!”她话刚出口,突然就被他扯住手腕冲进雨里,走了两步又将她裹进斗篷里抱起来跑。
云锦完全是吓呆了,根本没想到挣扎反抗。只觉得他箭步如飞,整个人被严密的裹在他怀里,满鼻间都是他浑厚独特的气息,或许是秋雨太凉,这怀抱让她觉得很温暖,恍惚中想沉沦。
少顷耳边听见“嘭”一声踹门响,随后她就被放在地上。怀里瞬间空落,心里也跟着起了丝落寞,有点冷。
他完颜肃转身就将门关上,也将门外潺潺秋雨隔绝,反身与她相对,静静的只有彼此呼吸。
云锦渐渐回了神,收敛神色,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有没有想过……”
“你害怕?”完颜肃面色依旧沉稳无波,晗眼静了一静,说:“原本打算把那把匕首带给你,只是今日受邀进宫,不便带利器。这场雨来的也及时,若不是如此,也不能见你了。你也别怕。今日下雨,这园子想必也没什么人,纵使有人,我的人也在外面守着,你大可放心。”
云锦动了动唇,终究沉默半刻,这才问道:“你是什么时间受到邀请的?他请你做什么?”
完颜肃觉得她话中有话,于是就说:“今早,大约是辰时的时候宫里来人说的。他请我到园中听雨。”
“听雨?”云锦忍不住讽笑,终于明白兰妃为什么请她听雨了。这哪里是听雨,分明是得知了皇上邀请肃王,于是专程设下埋伏等着她往里跳呢。就算这里没遇见,指不定后面还埋着多少机关。
见她脸色有异,完颜肃就有了猜测:“难道、他也请你了?”
“没有。”她摇头,耻笑道:“是另有人请我听雨。你们在哪里?”
“望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