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试卷齐啸天要亲一阅看,三百五十份,也是不小的数量。
礼部官员将试卷分为五份,先调出一份,其余四份收在带锁的箱子里,就放在御案之前。七十份试卷先呈给齐啸天,齐啸天先是大致扫视,看到不错的答卷便归到一侧,将其余的转到三位翰林手中。
郑文柏阅看,择出二等,再将其他的转给另外的翰林。以此类推。
若在以往,这个顺序本是倒着来的。由翰林官先行阅看,择出好的试卷逐一往上呈递,齐啸天将规则颠倒,并非是不信任翰林,而是考虑到阅卷者眼光不同,对待同样的答卷审视不同。
御书房中灯烛明亮,只有翻动卷纸的沙沙响。
子时,齐啸天活动着手腕,停了手。经过一个晚上的筛选,他将三百五十份试卷全部看过,有些只是随意一扫,有些看上两三行,遇到语句精彩,思路其佳的,便不由自主的看完,又细细品味。如此,一个晚上的时间,最后筛选出来试卷大约有六七十份。对此,他是很满意的。
“诸位大人辛苦,今天就到这里吧。”他话音一落,那几人就立刻起身,退开。
两名礼部官员取来三只木箱,齐啸天筛选出来的卷子放入第一只箱子,加锁,贴御封;第二等,第三等卷子分别收入剩下的两只箱子,同样加锁,贴御封。最后三把钥匙呈给齐啸天。
齐啸天接了钥匙,几人跪安,离开了御书房。御书房上锁,重兵看守。
此时已是半夜,皇宫中静悄悄的。齐啸天先来到蔷薇院,询问了她晚膳的情况,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然而嘱咐宫女几句,轻脚离开。
这两天要批阅殿试卷,早起晚睡,若跟她在一起安寝,怕折腾了她。回到朝露阁,洗漱后便睡,临睡前,犹自想着其中几张十分出彩的卷子。他可以肯定,其中有一张一定是叶白尘的。
第二天卯时,照例是在御书房阅卷。
几天之后,第二甲,第三甲已经定出,而剩下的便是第一甲有待争议。一甲只取三名,而入选的卷子有六份,三位翰林各有所爱,语出有理,齐啸天同样在其中有所偏爱,一时难以定断。
从辰时起一直到黄昏时分,经过激烈的辩论,最后终于定出了一甲三名。
一甲头名状元,齐啸天最钟爱的一篇文章。
文章脉络清晰,有总有分,观点鲜明,精辟的阐述了改善吏治,兴邦治国的对策,并于文中提出了几点主张,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从字迹上,齐啸天就知道是出自叶白尘的笔下。
在他看来,此人虽看似淡泊,却满腹经纶,极有才干,可做宰相。
当晚齐啸天在蔷薇院用晚膳,云锦一看他喜悦的神色就猜到了:“皇上心情这么好,一定是这次殿试出了好人才吧?”
“锦儿聪敏,是有好人才!朕得喝杯酒庆祝一下。”说着朝她一看,有些顾虑。
云锦了然,笑着亲自为他斟满一杯,说:“皇上能得到人才,是大喜事,理应庆贺。锦儿为皇上斟酒,就喝一杯吧,等到放榜之后,皇上要喝的酒可少不了。”
“对!先喝一杯。”齐啸天笑着将酒一饮而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