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1)
八月初十,蛰伏了将近有一个月的唐军突然发起攻击,有金锤李元霸领头,以突厥青铜战车打前阵,身穿铁甲的弓箭手紧随其后,接着是带着云梯和铁锁的骑兵部队,徐靖和五百步骑在最尾,秦王李世民坐镇高台监守全局,指挥铁甲战车杀出血路,弓箭手和骑兵部队随即攻城,残兵游勇由步骑收拾,在这一战中,李世民展现了他精湛的统筹和调度才华,整个进攻局面有条不紊,一方出现缺口,立即调遣最近兵勇补充,而兵源的补充有孔慈协调,保持源源不绝,前方战死一定数量,不出一时三刻,后防必定调派出同等数量进行增援。
在这种不止不息持久凶狠的攻击之下,海曲关守城的偏将刘政很快就吃不住劲,发出红色焰火求救信号,但不知道是为什么,信号发出之后始终不见后备部队过城门增援,刘政迫不得已,只得亲自骑快马赶去内城官署衙门请示单雄信。
单雄信彼时还在睡梦之中,获知城门紧急,惊得面无人色,慌张套好铠甲,挺枪上马,带了人马和刘政赶去外城口,然而为时已晚,唐军炮火攻击和铁甲战车摧毁了城门,李元霸一马当先,带着步骑杀入海曲关内,那情状犹如出山的猛虎,逢人就砍,见人就砸,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他手下兵勇也好似是杀红了眼,见到身着兵服的瓦岗游勇,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个五个一起,扑上去就是一通乱砍。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身和挣扎着一口气尚未断绝的伤兵,整个海曲关因这一群夜叉恶鬼,变成了血海地狱。
不过唐军屠宰瓦岗兵将固然是不遗余力。对平民百姓却十分谨慎,虽然当中也出现误伤。但也竭尽全力避免伤及无辜。
单雄信和刘政深陷在重围之中,放眼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就在昨天,他写给李密的战报还大言不惭地吹嘘。说海曲关是如何的固若金汤,唐军又是如何的萎靡不振胆小萎缩,这些日子不管如何地骂阵,都不敢出面迎战,所谓天下第一勇士李元霸,也夹着尾巴勤恳扮演缩头乌龟,结果好了,就像是算计好的一样,老天爷存心要和他开一个恶意低级地玩笑。战报才刚送出去,唐军就发动毁灭性的攻击,单雄信看着满地尸横遍野.1-6-K,手机站心口一阵冰凉,自此才知道。原来唐军并不是没有实力攻克海曲关。他们不过是在等机会。刘政砍倒两名唐军兵勇,和单雄信背*背苦战。“将军,我们怎么办?”
单雄信苦笑,扫了左右一眼,只见到零星几个瓦岗兵勇,兀自在为着生存苦苦挣扎,放眼望去,皆是背插唐营标旗的骑兵以及身穿唐服的步骑,在不远处,李元霸战得兴起,脚边堆积的瓦岗兵勇尸身已经到达膝盖,金锤上血迹斑驳,其人浑身上下血红一片,看他挥舞金锤地气势,显然受伤的人不是他。
而大门口金甲战车明黄华盖底下站着那人,面容肃穆,双眼沉着冷静,正是平乱元帅李世民。
单雄信叹了口气,心下佩服李世民,确实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忍耐这么长久,乍一出手,就攻城略地,现在外城被攻破,内城全部是百姓,根本没有储备兵力,撤回内城的意义已经不大……
单雄信笑了,擦了把脸上的血水,对刘政说道:“老弟,不外是两条路,要么降唐,要么战死,你想走哪条?”
刘政听得心惊,没敢应声。
单雄信轻笑,“刘政,你做我哥哥偏将有多久了?”
此时七名骑兵包抄来,手持利斧,将单刘二人圈围在中央,高头骏马不住喷响鼻,绕着两人打转,却不出手,看那情形,大约是想活捉。
刘政额头满是冷汗,后心冰凉一片,“三年样子。”
单雄信笑道:“三年之中,出过哪些业绩?”
刘政苦笑,甩脱额头的汗水,“小人愚蠢,担任单大将军偏将三年,寸功未立,勉强称得上功绩的,大约就是从邙山采集成块的巨石,修建海曲关城楼了,”他长叹口气,“城楼修建竣工当日,单大将军仔细测试过,说有了这道城楼,海曲关一定固若金汤。”
单雄信笑出来,“这世间没有固若金汤的城楼,除了这宗以外呢?”
刘政说道:“没有了,”终于忍耐不住,出口问道,“将军,你问这个做什么?”
单雄信吃吃笑道:“我在替你考虑是降唐还是尽节战死。”
刘政心惊胆寒,颤声问道:“将军地意思是?”
“你业绩有限,不像是有才干的人,即便有心投降,李世民未必看得上你,所以不如尽节战死。”
刘政背后一寒,“那将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