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曲失守,单雄信战死,瓦岗震惊,但更令人震惊的是,李世民用来攻城的前锋部队,是突厥人,这真他奶的不是个好兆头,似乎是寓意着,继刘武周之后,又有人和突厥人勾搭上了,李密心里颇不是滋味,盘算着难道和突厥人勾搭已经成为潮流了?
除了突厥人惊现海曲以外,另外一件让瓦岗震撼的,就是唐军对海曲的血洗。
唐军显然立意是要竖军威,破城后下手凶狠,两方厮杀境况之惨烈,简直骇人听闻,饶是瓦岗众人终年在沙场打滚,得到探马回报的消息,也都心惊肉跳,再加上裴元庆的死,一时人心浮动,谣言四起,当天夜间,即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的私自下山,以免瓦岗被唐军踏平时候遭受池鱼之灾,而一些前锋营的兵勇,也悄没声儿的混在百姓之中,随同出奔了。
第二天早晨值令官清点人数,将逃亡兵勇姓数量和姓名列成名册,交呈给李密,李密看得皱眉,又无计可施,只得召集众将到议事厅,商议对策。
一干人显然都没有睡好,看来萎靡不振样子,唯一气色尚佳的,大约就只有长安来使裴甲一人了。
“今召集大家,有两件事要提出商议,第一,根据最新的探马回报,李世民部目前正在向瓦岗行进,预计最迟今天下午即会到达瓦岗山脚;第二,因为海曲关的前例,使得前锋营的兵勇人心惶惶,昨日夜间逃走了三百多人,就这两件事。想问大家有什么对策?”
一干人都噤若寒蝉,没人敢搭腔。
李密无奈,只得点名。“丞相,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魏征摸了摸新生出的髭须。说道:“暂时还没想到。”
李密又问裴仁基:“柱国将军怎么看?”
裴仁基新近才丧爱子,正满心悲痛,一昔之间老了不下十岁,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有地没有的,“老臣精神不振。想不出好的对策。”
李密连着碰了两个钉子,多少有些扫兴,又连着问了几个人,也都是一筹莫展,给不出对策,心下忍不住焦躁,“我堂堂西魏,战将如云,兵强马壮地。连刘武周那样凶徒都不放在眼里,和窦建德部平分河洛,这样坚实兵力。难道还抵不住李世民区区几千人马?”
程咬金撇了撇嘴,因为裴元庆的死。裴翠云没少给程咬金冷脸色。板斧兄弟最近日子过得很不安乐,对李密颇是不满。这会儿不软不硬顶了一句:“那是翟让翟大当家,还有我小舅子还健在地时候,现在谁说得准……”
李密气结,一拍九龙御案站起啦,“我就不信没了翟让和裴元庆,瓦岗就不成了。”
谢映登眯眯的笑,不咸不淡加了一句,“话说的倒是豪迈,”说完冲李密抛洒一个媚眼,“俺拭目以待,看主公如何力挽狂澜,扭转乾坤,重整声威。”
众人听得讪讪低笑,李密气得简直要吐血,却又无言以对,魏征也觉着谢映登是过分了些,瞪了他一眼,“小谢,不可造次。”
谢映登吐了吐舌头,干笑一阵,缩回旁边。
李密铁青着脸,坐在正位上,眼神凶狠扫视厅中群雄,心里一阵一阵发寒,“看各位的意思,是打算坐以待毙了?”
众人都没作声,偌大议事厅静寂无语,众人都不自觉往门口缩,生怕李密目光所及,被点名回答问题。
李密失望到极点,才打算要长叹一口气,裴甲看准了机会,笑着应了一句,“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密大喜过望,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连忙问道:“裴先生有什么良策?”
裴甲轻笑,“李世民之所以能够一天之内血洗海曲,不外是因为他得了一批突厥人帮助,其实本身实力普通。”
李密点头如捣蒜,“是地是的,”又郁郁说道,“真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这批瘟神,简直不给人活路。”
裴甲听得几乎笑出来,“主公不需要这么忧愁,我有克制突厥人的办法的。”
李密眼睛一亮,几乎就要从龙椅上跳起来,脱口说道:“克制突厥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