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便听贺湛说道:“邵少府与在下虽为好友,他那脾性在下却也大觉头疼,就说旧年那一桩事,若非邵少府太过鲁莽,也不至于贬迁岭南了,只不过嘛,太后也知邵少府虽然鲁直,但并非贪财枉法之奸小,都督那一封奏书,直斥邵少府为土族暴乱首罪,怎不让太后生疑?在下虽有心为都督掩饰,却也得顾及如何予太后交待,在下实在迷茫,明明一件小事,根本不需任何人站出来担责,都督为何就盯准了邵少府?又偏偏是太后信任之人……都督莫不是中了圈套罢。”
刘昙因为相信毛维,自然不疑贺湛,再说贺湛的话也正中他的疑心,于是一拍大腿,便将实情交待了,只望贺湛能够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好让他亡羊补牢。
不过莫说邵广,便连那幕僚,刘昙都没交给贺湛,十四郎为了持续迷惑刘昙,也压根没提欲见二人,话说开之后,又向刘昙索要了一大笔钱财,日日与刘昙一同绞尽脑汁,就为了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就在这时,曲江令被人“杀害”,仁化令也莫名“失踪”!
“完了,必然是汝阳王之计,欲陷都督于死地!”贺湛惶恐失措。
刘昙虽为一方大员,执掌军政,然而岭南近十载并未发生大规模暴乱,这个广州都督其实也是个碌虫而已,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不比得潘博那般骁勇,这也被贺湛早已掌握,他甚有信心不动干戈便将刘昙拿下。
果然,因为突生变故刘昙大惊失色,在贺湛建议下,急诏心腹欲捕逆贼,于是不仅他自己被贺湛制服为质,大多心腹也被贺湛所率禁卫一网打尽,没有领帅,岭南边军好比一盘散沙,贺湛这才亮出密旨,宣告刘昙等涉案者押赴京都受审,其余经太后特赦不被追究,“被害”之曲江令这时也现身,其实他是太后授令的代任广州都督,当然仁化令也没有失踪,当着兵卫面前坦诚罪行。
刘昙从无谋逆的想法,也没察觉突然就被逼到了绝境,往常并未将心思花耗在普通兵士身上,一门心思只图敛财而已,故而当他主要心腹被一网打尽,没了统筹组织之人,自然就不会有叛乱发生,曲江令是薛氏族人,在岭南也有一定威望,代任都督时提拔了不少勇智者,顺理成章便将势态镇定。
“这都是太后与韦相制定得宜,才让微臣顺利完成使命。”贺湛表现得十分谦逊。
不过太后当然明白谁是最大功臣。
只十分奇异:“刘昙究竟为何要诬陷邵广?”
贺湛当然不提刘昙曾经贿赂毛维,突然介绍起岭南自然环境来:“世人多以为岭南乃蛮荒之地,瘅毒遍境,实则因岭南诸州气候温润,甚益作物生长,更有林泽广泛,矿产丰富,自从开通海航,广州设港,又促商贸发达……”
一番长篇大论,太后不怎么上心,十一娘在旁听闻却十分疑惑。
难道说,岭南竟有望开发成为富庶?<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