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还有七、八日就到太后寿诞,各地官员准备的贺礼陆续送达京城,这日十一娘与谢莹正将整理出来的礼单上呈太后过目,窦辅安便禀报了晋王与汝阳王互殴的事。
其实互殴二字并不确实,准确说来是晋王殿下将汝阳王痛殴,险些将贺淇鼻梁骨没打折了,还是多亏得南阳郡王及时阻止,汝阳王虽然脸上带伤,到底还不至于成为伤残人士。
事态到了这个地步,太后必须是要过问了。
于是晋王殿下便先被诏见——汝阳王被揍得鼻青脸肿,面貌实在有礙观瞻,先回王府接受良医正疗伤了。
“这两兄弟,不知又为何事起了争执,真不让人省心!”太后一句话便将事件定性为宗室内务,徐修能与贺湛这两个起居舍人不便在场记闻,倒是十一娘与谢莹被留了下来旁听。
贺烨入见时,脸上还有煞气,入座之后仍旧不停转着手腕,一副还没有将人揍得尽兴的势头。
“说吧,今日你又为何事闹得这样不可收场。”太后板着脸孔,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怒意。
“贺淇这厮,也欺人太甚!”贺烨才不管贺淇到底还是他的从兄,他这言行实在有违长幼有序,一脸桀骜不驯,字字掷地有声:“就因为武威侯府拒绝联姻,便纠缠不休,恶意诽陷不说,秦朗因为妹子不愤前往理论,又被他打了一顿,他明知母亲对武威侯父子器重,却故意折辱,表面上是针对武威侯府,实际上是针对母亲,我若不教训他收敛,岂非显得母亲拿他无可奈何?”
冲动好斗、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固然是贺烨的一贯脾性,然而太后却也深知他并非爱管闲事之人,这时不由深深疑惑贺烨这回出手打人的真实原因,却并不追问,只细问秦朗被打的仔细。
贺烨便将市坊间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说了一遍,颇为武威侯府打抱不平:“那秦氏二娘再怎么也是侯府嫡女,被市井闲汉这样议论,甚至连北里妓子居然也敢用来笑话,据秦朗说,他家妹子听闻后羞愤不已,闹着要以死一证清白,原本世子夫人已经与娘家达成了意向,只待长子婚事一了,便与江家换帖纳定,可贺淇这么一搅和,连江家也一并成了笑柄,仿佛也犹豫起来。”
太后听到这里不由多了几分重视,新岁时武威侯夫人入见,明确表达了想将孙女嫁去刑家抑或江家,太后甚觉合心,秦明娶的是兄长的孙女儿,武威侯自然与兄长密不可分,但秦霁的婚事太后却也在暗暗留心,武威侯既然可用,将来必然要赋以兵权,那么就不能容他再与其余权贵联姻,既然侯夫人知情识趣,不再只盯着显望子弟,而是欲在娘家及儿媳娘家择一亲上作亲,彻底解决了太后的后顾之忧,刑、江两家都非权望,家世甚至比武威侯府还有略逊,当然不足为虑。
可不能让秦霁与江家这门婚事横生变故。
“你固然是好心,但也不该在宗政堂动手打人,简直就是于事无补,这事你莫管了,也告诉武威侯一声,他家孙女之事,我来为她正名,不要再与汝阳王府闹腾。”
就这么放过了贺烨,当然早就嘱咐了窦辅安暗暗询问江迂,于是太后终于知道了贺烨为何被卷进这桩闹剧。
“晋王原先是奉太后之令有意交近武威侯府,起初倒也问过一些北边军务,除了对几场战事,其余却并不关心,又嫌武威侯年老,世子也是刻板人,秦明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弓马也好,然而除了击鞠,仿佛没有其余共同喜好,唯有秦朗,因为一直留京,染着一些纨绔习性,倒是与晋王臭味相投,两人时常结伴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正是这秦朗不愤汝阳王威逼太甚,才蹿掇着晋王为他出气,汝阳王实际针对太后之语,其实也是出自秦朗之口。”
“这就难怪了,我说他怎么突然便为武威侯府打抱不平起来。”太后再无怀疑。<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