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因起初并没想到反过来利用杨怀犀迷惑蜀王,在计诱志能便前并没有打算怎么让杨怀犀摆脱嫌疑,此时甚觉困扰,反而是杨怀犀胸有成竹:“若论蜀王,在下确比王妃更加熟谙其性情,虽说蜀王为人颇有刚愎之处,然则尚喜党从赞诩礼贤下士,故而虽不纳某之良言,这回听信杨某自请潜探晋王府,他却并不将某妻儿子孙留作人质,以此展示依然对杨某信任不疑,当然,一方面蜀王也甚为自信,虽忌王妃智计心向太后,却万万不料杨某竟会背他这位‘明主’改投王妃一介女流、太后棋子,更不会想到其一贯嗤之以鼻晋王烨,竟存夺位之志,故而在下甚有把握欺瞒蜀王继续信任,只要王妃不究其通敌之罪即可。”
跟着便把一番打算细述,大小关节历历分明,显然早已在暗中盘算周详了。
即日傍晚,城门关闭之前,晋王妃一行已经是抵达晋阳,刚至玉管居,不想秦霁立即闻讯而来,告知这段时间王府后宅发生的一件大事!
“惠阿监因与柳孺人争执,竟被柳孺人失手推跌坠湖中,不幸溺水而亡!”秦霁悲愤不已,拭泪泣诉:“殿下得报,却道不过是个婢女,又为主动挑衅,柳孺人并非出自故意,惠阿监方为自遗其咎,可怜惠阿监,先是莫名其妙染患疮毒之症,柳孺人借口防止疮症扩散,将其移至东外苑静养,导致下人仆役尽都以为惠阿监身患恶疾不敢接近,饮食衣用皆有怠慢,还如何将养疾患?以致惠阿监旧疾未愈,又再着凉受寒,妾身好容易才寻到良医,总算没让惠阿监一病不起,惠阿监气恼柳孺人欲置她于死地,又疑心连罹患疮毒容颜有损都是中了柳孺人算计,气愤难忍,方与柳孺人争执冲突,竟因而丧命。”
秦霁说到此处更觉伤心:“惠阿监侍奉妾身一场,一贯尽心竭力,如今殒命,妾身却不能为阿监讨回公道,愧惭无地,还望王妃看着惠阿监从前忠恳之情,怜惜其无辜殒命,为阿监作主,虽柳孺人与其有主仆之别,尊卑之分,不能让柳孺人杀人偿命,但失手杀人,亦该受到责罚,还望王妃上报宗正寺处置。”
十一娘也没想到她前往广阳短短一段时间,惠风竟然就这么死了,并且还是被婷而“失手错杀”,眼下见秦霁以此为借口要求惩治婷而,几乎怀疑又是这女人的阴谋,眼下多少大事尚需她筹谋,未免愤怒秦霁又再挑是生非,但面上却一点不显懊恼,只淡淡说道:“惠风虽为仆下,却是宫人出身,不比普通奴婢,若我问明究竟,其当真是被柳六姐错杀,当然不会任由殿下包庇,理当上报宗人府。”
眼见着秦霁代惠风三拜叩谢,凄凄哀哀地边哭边走,背影转过偏厅之外,正自艳丽的几树红梅,十一娘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头,嘱咐碧奴:“去请婷姐姐过来吧,想必她这时也是焦虑难安,只我不主动召唤,她总不便急忙来见。”
阿禄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动脑,然而惠风之死,她总得负责密报太后,这时难免为此一事耗神:“秦孺人虽说针对柳孺人,然则殿下先无嘱令,她应当不敢对惠风动手,而殿下与王妃之所以放纵惠风,便是为了让她与任氏自相残杀,这回,应是任氏终于忍不住对惠风痛下杀手了,毕竟上回她算计惠风不成,反而被拆穿,惠风与任氏已是不能善了。”
十一娘这时也已冷静下来:“阿禄这回倒还明白,惠风之死,的确任氏更加可疑,不过事发经过,咱们还当听听婷姐姐如何说明,秦氏之话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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