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好消息还不只一件,太后已然允准刚刚征复的幽燕,仿太原而施新政,虽说各州县官员当然是由朝廷调派,然而却指令陆离兼管河北道政令督办,也就是说,税令之事,将来河北道诸刺史、县令,需请从于陆离。
贺烨一笑:“毛维满门获罪,一败涂地,太后并未再另授太原尹一职,虽亦未升任绚之为太原尹,却令其以少尹之职治政太原,如今连河北道政令推行,亦由绚之督办,实则太后是寄重于王妃,缘何王妃报喜,却只提雷霆?”
“过去幽州未曾失守,苇泽关并无重军驻防,故河北道等州县实为军镇,因属边关僻远,繁盛远远不及太原、洛阳,故河北道并无足称显望之族,域内代居世族、勋贵,并不能与太原四姓,罗、娄等家相提并论,后河北道被潘逆夺占,域内世族勋贵弃产而逃,眼下虽朝廷收复失地,然则不少原籍百姓已被潘逆强行迁往营州,潘逆甚至将原存宅、田造册尽毁……”
十一娘长篇大论尚未结束,贺烨笑着打断:“河北道诸地宅、田造册是被潘逆尽毁?”
王妃一噎,只好承认:“是,其实是被我焚毁。”
“河北道原本那些所谓世贵,虽非显望,却也不少贪霸百姓耕地之行,不想剥削所得,有朝一日竟被潘逆夺占,他们眼看战祸将起,为求活命抛弃田宅,纵然还有造册证实田宅归属,王妃一把火烧了这些证据,将田宅还归于民理所当然,犯不着心虚。”贺烨老不正经地把食指一弯,伸过去刮了刮十一娘的鼻梁,极尽亲昵打趣。
十一娘忍住这调戏,一本正经继续往下说:“正因为河北道这些世族勋贵影响有限,朝廷仅只答应归还祭田,他们虽说不满,却不敢违令,更兼幽燕虽已收复,武威侯部离广阳而驻军幽州,两年之内,仍然要靠晋朔支持军需,太后深知晋朔施行新政以来,税收大增,恨不得立时能收归国库供她挥霍,而河北道只有推行新政,才能吸引各地流民以及无田无产之贫民,遵奉朝廷之令迁居河北道,如此,两年之后,河北道能够供给幽州军所需,太原赋收方可尽数上交朝廷,故而太后当然不会因为河北道之贵族反对,放弃推行新政,这本为意料之中,哪里称得上喜讯?”
贺烨便也不再调戏王妃,扬了一扬手中邸报:“这个雷霆,我只知道他原为金吾卫大将,太后心腹之一,如今太后令他执掌云州,二十万军队归他号令,用以牵制武威侯,怎么称上得喜讯?”
十一娘这才把多年之前,雷霆那族侄冲撞莹阳真人,使她动悉雷霆甚为贪财之事细述,解释道:“当时我便筹谋,雷霆或许可以利用,提醒十四兄尝试暗中笼络,十四兄虽说未曾与他直接往来,却促使韦元平之子韦瑞结交上雷霆,这些年来,雷霆与韦瑞各仗威势大肆敛财,恰比一双狼狈。故而这回云州出缺,韦瑞便极尽游说韦无平举荐雷霆,雷霆也眼红云州军权,若得都督之职,更多油水可占,双方一齐用力,太后终于决定启用这个心腹,可雷霆既有贪财之敝,怎不利于殿下行事?”
别的不说,雷霆当任云州都督,展肚子这个富二代难道还怕没有机会贿赂他,得雷霆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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