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两面旗帜,诸贵需要时,便竖立起来,不需要时弃之一旁,而旗帜本身,根本不具备煽动的能力,只能被动受人掌握而已。&1t;/p>
谢莹又哪会重视这样的旗帜呢,她只要保证旗帜不被晋王掌握就足够了,眼下长安城属于突厥的领地,晋王有何能耐避开重兵抢夺“旗帜”?浪费人手盯梢薛公俨然毫无必要。&1t;/p>
她又哪里能想到,晋王妃居然胆敢潜入长安城自投罗网?&1t;/p>
不过十一娘为了谨慎起见,并没急着让薛公立时住进宣扬坊别苑,因为她还需要利用这个地方与一个重要人物面谈,正是李由在。&1t;/p>
相比崔、薛等世望,李由在更加没有引起谢莹的注意,他甚至不能称为士官,这人在进士及第后,因一手诗文书法奇佳,甚至还得到了莹阳真人的举荐,居然都没有引起德宗帝的关注,做为翰林待诏,无非是陪宴赏玩时,著写诗赋赞颂宴庆,德宗帝驾崩,仕途更加无望,他干脆挂冠而去,往常只与闲散文人结交,清谈对弈开怀畅饮,大隐于市不思进取,在文士中虽说有一定名望,完全无关政治,庆幸的是住在宣平坊,还算是东内郭的边缘,否则只怕屠民之时,人头已经不保。&1t;/p>
这样一个人物,“阮二娘”当然没有奉承结交的理由,虽说笃定李由在不可能被突厥耳目盯防,但他不引人注意也只限于从前,一旦起用,立时便会受人瞩目,为防万一,与李由在接触便要小心,当然不能让贺湛公然约谈,贺湛这时就像一盏明灯,照谁谁亮眼,只怕就算和平民交往,也会引起突厥暗探的关注。&1t;/p>
所以才需要在宣扬坊别苑完全没有引起注意起,约见李由在面授机宜。&1t;/p>
而这一件事,今日之前已经完成。&1t;/p>
那么就算李由在从今以后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突厥人也无从追察他“黯淡无光”时的行踪,宣扬坊的秘密据点仍然不至于引起任何人注意,接下来的计划者能保证顺利施展。&1t;/p>
而贺湛这盏明灯,是因刘氏引荐与“阮家女婿”,就算今日之后与6离来往,去的也是平康坊阮家,谢莹又怎会怀疑明明住在宣扬坊的薛公,竟能与贺湛私下面谈?&1t;/p>
不过贺湛当然没有忘记让他成为“明灯”的始作俑者,这时问6离:“我听五姐说,潼关守将姜导已经答应投效殿下?”&1t;/p>
“是,姜统领原为衡阳侯旧部,不过未能镇守灵州,共治议和之后,他便被调回京都权归兵部,衡阳侯死讯传回,姜统领义愤填膺,对害死衡阳侯之凶手韦太后,自然心怀仇恨,他原本无法再领兵权,却是因为英国公世子举荐,也是徐世子面授机宜,姜统领情知晋王殿下之志,是以先忍辱负重,取信韦太后,转而投效殿下。”6离已经前往潼关,与姜导面谈,姜导居然以为徐修能一直在暗助晋王系,所以对徐修能的作为毫无隐瞒。&1t;/p>
贺湛蹙眉道:“连我也不知,姜统领竟为徐修能引荐,虽一直疑惑韦太后何故信重衡阳侯旧部,也以为她当时惶惶若丧家之犬,而潼关又至关重要,慌急之下,方才启用姜统领。”又挑起一边眉梢:“这回徐修能算为殿下立功,不过我看这人极不顺眼,有心提醒五姐今后不可重用,又怕五姐埋怨我没器量,绚之,五姐对你历来信服,这话若经你提出,五姐必定采信。”&1t;/p>
6离一怔,紧跟着连连摇头:“澄台器量,什么时候如此狭隘了?就算你与徐修能私下有些芥蒂,也万万不会因此打压异己,更不会担心王妃埋怨你公报私仇,你心中有块垒,却不向王妃言明,究竟是何原因?”&1t;/p>
贺湛只好正经回应:“湛,的确迟疑不决。其实徐修能有意见风使舵,我早已知会五姐,然而他为了让韦太后尽失人心,居然暗中促成怀恩王及其旧部,十万大周将士死于韦氏猜忌之心,一心权益,毫无忠义正直,这等奸小岂能为社稷之臣?但是!我心中明白,就算殿下能够击溃突厥夺回长安,逼迫韦氏交权退政,对于匡复盛世之治却仅仅只是开始,而为巩固帝位,少不得利用奸歹权臣,比如徐修能一类狡诈宵小。”&1t;/p>
“所以,澄台左右为难?”6离微微侧面,望向亭台之外,生机盎然那丛矮竹,他叹道:“十四郎,不要因为这些,就与王妃疏远,你要记住,也许将来,你才是她唯一可以信重与倚赖,亲近有若手足之人,不要顾忌所谓利害,你怎么想,你有什么担心,都要告诉她,无论何时,也无论什么情势,你都要相信她,她会作出正确取舍,她之志向,决不会因为今非昔比就产生偏移。”&1t;/p>
贺湛怔住,终于问出他一直不忍询问的话:“绚之,你……还有多长时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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