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姚潜身为领将,毫不称职,但他的长子却甚为“骁勇”,在军中素有“战无不胜”的勇士之名,当年年方十六,便屡获敌首奠定军功,未至弱冠之年,便封为壮武将军,但这样的荣耀当然大有不实——主将姚潜都被打得丢灰弃甲、溃不成军,将整个河北道拱手让人,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实至名归?
但姚大郎确然好斗,爱逞匹夫之勇,练兵时与部将切磋,未尝败绩。
他毕竟是长于军中,又是主将之子,骑射未曾荒疏,日常饮食远胜普通士卒,体格健壮,孔武有力又岂是士卒能比?而那些领队校尉,大多攀附之流,纵然有那本领胜过姚大郎,也没有那胆量逞强,于是姚大郎便“战无不胜”了。
当初姚潜因失燕赵,遭受贬黜的逆境之时,姚大郎甚至不能忍气吞声,自居长安,屡常寻衅斗殴,甚至对“同党”,及恩侯元得运的儿子元康都曾大打出手,足见此人性情,是多么横行霸道了。
不过姚潜比元得运更有头脑,还懂得约束儿子,没有放纵姚大郎打杀平民,欺凌欺凌贵族而已,还不至于引发言官弹劾,有损太后以及姚潜自己的名誉——毕竟是同等阶级之间的矛盾,是强强相争,扣不上欺凌弱小的帽子。
但是姚大郎好斗逞强的脾性已经深入骨髓,自贺烨称帝,姚潜被夺兵权,家族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莫说姚大郎极不适应畏畏缩缩的日子,就连姚潜,因为被逼“韬光养晦”,而且已经许久不能面会太后,也难免心浮气躁。
毕竟贺烨正值壮年,韦太后却已是风烛残年,姚潜无法确定处于逆境的老妇人是不是真有转败为胜的时机,他没有首鼠两端的余地,他知道对于皇帝而言,燕国公以及柳彦等等才是值得信重的武将,贺烨的时代没有姚家的用武之地,所以如果韦太后一败涂地,姚家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
从富贵的顶峰坠入困境的低谷已经让姚潜无法忍受,更何况杀身之祸?
故而京城与朝堂,微弱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姚潜牵筋缩脉,他又一惯不似龟鳖的性情,无法长时期的畏缩壳中,他的本性像只刺猬,当遇危险,立时棘毛竖张,而且姚潜认为,时不我待,他必须背水一战,逼得韦太后当即立断了。
姚家虽非名门大族,但近三十载的富贵,自然也会发展一群亲谊,尤其近十载以来,在姚潜的支持下,不少族人开始经营商事,他们倚仗姚潜的权势,往往只用投入些微资本,逼讹行商签定文约,以大大低于行市的价格供应货物,再转手交售,从中牟取暴利,要说来这种手段也算欺行霸市,但商贾地位本就不高,一般人哪胆敢得罪姚大将军?只能选择捏着鼻子吃亏,还得喜笑颜开不敢露出丝毫抱怨,不曾造成民愤指斥,御史言官对此一无所知,当然便不会引发弹劾事件。
而这些亲谊,胆敢打着姚潜的旗号欺行霸市,自然也会给予靠山不少好处,据说姚潜因喜松木注入热水后特有的清香,日日净面、沐足的盆桶,皆由天然松木制成,为防影响那股清香,不许涂刷任何漆油,而精工细作的盆桶,使用一次便被丢弃,仅只这一项开销,每月竟耗二十万钱,足见其挥霍无度穷奢极侈到何地步,光靠太后颁赏?显然不足以支撑这一家人的日常虚耗。
姚潜又没有霸占民财、贪墨公款,巨大的耗用从何产出?亲谊的“供奉”自然极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