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王伯叹口气:“偏偏邵家那边与官府又有联系,谁要是敢到外边乱说,准会被抓进大牢里,要么就是被痛打一顿,邵家如此行事,私下里早已经传开了,也就是你们都不知晓而已。且看着吧,那些人家是担心自己退租还要交更多的租子才忍着,过一两年租约满了,只怕邵家的田地不会再有人耕种变成荒地了。”
王伯说着便朝着邵氏磕头:“邵太太,看在我们种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就算你们要收我们五年的租子作为补偿,我们也认了!只要不要让我们种邵家的地,怎么都可以,就算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我们去租种别人的地,一年一年,我们补给你们,我们一定会还清的!”
邵琰愣了愣,随即明白――定然是胡氏在作孽了!
邵家不算董氏这个庄子的话,大概还有田三百多亩,一向是租给附近的庄客耕种的,每年收的租子,除了上交的田赋,定然还是有富余的,当然那些事一向是胡氏所把持的,邵家其他人也没有插手的余地,那些钱粮只怕全是入了胡氏的口袋,一文钱也没有出来过――即使是对邵琛,胡氏也从来不会舍得的。
若不是王伯声嘶力竭的提起这些,邵琰几乎忘记了,前世似乎的确是有过这么一段的。
差不多便是这一两年发生的事情,长久以来,胡氏掌管着邵家那些田地的收成、租子、赋税,董氏病弱,几十年前便已经不与胡氏争权,邵显和江氏则是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何况无论是董氏还是邵显,其实约莫是早就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这些事情胡氏愿意做便让她做吧,若是这些钱能够让胡氏安分些,就当做是破财免灾吧。
可是饶是不理会胡氏的所作所为,前世邵显却还是因为胡氏的所为而受了罪。
也便是之后这几年的事情,董氏过世,邵琛夭亡――之后的这两年里,邵家正值多事之秋,邵琰前世隐隐听说邵家田地荒芜,只是邵显江氏也不管这些,何况是邵琰一个稚子?家中繁杂的事情一堆,谁也没在意这些,结果有一天邵显被昔日邵家的庄客打了。
那时候邵琰还太小,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听说是因为庄客欠债太多走投无路之下才铤而走险寻上的邵显。邵琰记得自己是有些气愤的,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无知,觉得那庄客真的是奇怪,他欠下的债务与邵显何干?她同样不理解,为何邵显受了伤,却没追究那庄客的罪责,将那庄客送入官府。
而今将王伯口中所诉的那些事联系起来,邵琰便明了了――这些破事,与胡氏脱不了干系,只怕胡氏敢在外边作恶,少不了打着邵显的名头。
若是可以,邵琰真想挖开胡氏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是烂成了什么模样!做人做到如此地步,简直可称之为祸害!这样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到底是如何想得出种种阴损的招来着的,短视而不顾后果,就算邵家真的再步前世的后尘,只怕胡氏也还是一样的不知悔改。
邵琰满心的气愤,然而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留下董氏嫁妆田的庄客,至于胡氏的所为,还是等回去与董氏商议过后再论断。
王伯依旧还跪在那里,邵琰迟疑了一下,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王伯哪里敢受,连连退后闪躲:“不敢当!三姑娘,你这是折煞老头子了啊!”
他先前跪邵氏,却不敢跪邵琰,因为就算邵琰是“东家”,毕竟年纪也太小,就算他是庄客,可是年岁摆在那里,真的跪邵琰,只怕有心人会认为他有意想让邵琰折寿,眼下邵琰靠近了他,他生怕自己出错,踉跄了一下,到底是起身了,不过却还是弯着身子。
邵琰本想叫他不必如此,见他一脸惶恐,叹口气:“王家爷爷你先前说的那些,我们一家人却是一无所知,的确是是我们邵家的不是。”
她说着又要鞠躬,那些人又连连后退不敢受,不过脸上的惧意,倒是去了几分。
邵琰又道:“我、我父母都是不管邵家的田地的,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做不了主,可是这个田庄和邵家其他的田地不一样,这田庄是我太婆的嫁妆,我祖母之前经营了许久,你们也帮着打理了许多年,这庄子上的田地,于我们而言,是不一样的,于你们而言,只怕也是,既然如此,你们何不继续留下呢?”
“我今年才开始接手打理这田庄,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正希望你们这样的长者在一旁教教我,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毕竟你们是我祖母信任的人家,”她看了邵氏一眼,见邵氏点头,这才继续道:“邵家那边我做不了主,可是这里,却是可以的,若是你们愿意留下来,我保证这租子还是像过去这些年一样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知道你们是信不过我的,可是这时候你们再去找别人的田地耕种或是我们再重新找一些庄客,都已经是太迟了,对你们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彼此都是得不偿失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吧,”邵琰给出一个解决的法子:“你们今年先继续租种,若是明年抑或者是种植二季的时候,你们的决定还是如此,那自然是我年纪小能力不足的缘故,我也不怪你们,你们坚持不再租种,毁约的钱,我们这边不收,这些,我是可以做主的。这样的话,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都有更多的宽松,也不必手忙脚乱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