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胡氏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每年年关的时候,你们都会送礼送钱过来,可是邵庭过世后,你们便没有再给了――你们欠下了我七年的年礼以及将近两百两的银子,既然人都在这里,那我该找谁要?”
邵永安似笑非笑还没发话,董氏却是被胡氏的无知无耻给气着了:“胡二你浑说什么!自己行事有差做下这等错事非但不知悔改还想得寸进尺!你的礼义廉耻都扔哪里去了?趁着族里人大都在这里,你还不赶紧把你吞下去的那些银钱吐出来!贪得无厌你倒还有理了!”
“凭什么我的钱要给他们!”胡氏自然不干:“想都别想!我死了,那些钱是要带进棺材里的,你们想要?我呸!”
“你的钱?”董氏怒极反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也不脸红一下吗?也对,你怎么会脸红呢,你的脸皮可比城墙还厚!”
“你们可都看到了?”嘲讽完胡氏,董氏便敛了神色,似是嗓子不适,撕心裂肺的咳了几遭,邵琰连忙过去抚着董氏的背,董氏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喝过邵琰捧着的茶水,这才一脸沉痛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错并不可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故而这些年来,纵使对胡二有诸多不满,我也忍了下来,总想着万一哪一天她就幡然悔悟了呢……只可惜我冷眼看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到她有一丁点改好的迹象……这样的人若是不休掉,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祸害,祸害了自家还不算,只怕连整个宗族都要被她拖累……说句实话,我是快要死的人,行将就木,只怕有人会觉得我这般年纪了,还要多事……只是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苦楚呢?对啊,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我不应该再管这些事了……可是我若是不管,等我死后,子孙后辈却还要受她辖制……宗族名声也要为她所累……到那时,我死了一了百了,别人再怎么骂反正我也是听不到的,可是我有何颜面去见邵家的列祖列宗?若是邵家毁在胡二手中,我怕我死后坟墓都要被人指着唾骂,我怕连累列祖列宗死后都不得安宁!”
董氏不断提到“死”字,厅中的人难免一劝再劝,董氏摆摆手,随后将手拍在案上:“我今日豁出了自己这张老脸,请诸位聚在一处,就是希望各位族老各位乡亲能够帮忙,与我休了胡二这个祸害!”
“这早已经不仅仅是我家的私事了,而是整个宗族的事情是整个长青村整个虹安镇乃至整个平阳的事情,你们也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胡二这人我看了这么多年,她迟早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董氏面色悲恸:“还请诸位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可怜可怜我那孙儿孙媳、可怜可怜我重孙子重孙女……我老太婆给你们跪下了!”
众人哪里敢受董氏的大礼,急急忙忙起身,邵琰慢了一步,邵永安便已经把董氏扶起来了,董氏泪流不止,依旧说着恳求的话。
邵永安等人连忙安慰董氏宽心,可是到底是没有直接给承诺。
胡氏没什么学识,来来去去除了骂人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却也明白董氏这是在使哀兵之策逼得在座众人表态,偏胡氏也不是那般轻易就范之人,即使眼下所有人都偏向董氏,她依旧是梗着脖子:“想要休妻!死老太婆你凭什么休妻?你们凭什么帮着老太婆人多欺负我一个人?你们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管我家的事!”
她这话一出,几乎把在场的稍有头脸的人都得罪了而不自知,反而是得意地看着众人一致沉默下来。
胡氏随着众人的眼神,也看向了上首的邵永安。
许是觉得邵永安年纪小不足为患,胡氏便又出言不逊:“怎么,这么多人都哑了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摆出这幅模样,吓谁呢!回家找你爹娘哭去,别在这里掺和!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人多管闲事!你家长辈就是这样教你的?我要是你父母啊,早把你掐死了!”
邵永安似乎浑不把胡氏的挑衅当回事,回过头来,继续低声安抚董氏,待得董氏气喘匀了,他这才坐回去,也不看胡氏,向董氏摇头道:“太婆,永安虽年少,但也不是不知事理之人,有句话不吐不快,说出来,还请太婆不要生气――依我看来,太婆你这事办得差了,一开始,就不当提起这休妻的话来!”
邵永安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听到他的话,众人小心觑向董氏,董氏面色平静,胡氏却是志得意满:“算你小子识趣。”
邵永安起身,正了正脸色:“这样的人、这样的行径!怎么能用休妻如此温和的手段!太婆果然是人老了心也软了!按胡氏所为,应该是由官府判义绝才是!”
说完邵永安便朝着董氏恭恭敬敬一礼:“太婆年事已高,这些事不好太过劳累,便让永安代劳可好?”
董氏便笑着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胡氏本以为邵永安最初那番话是偏向自己,眼见着邵永安和董氏似乎达成了一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义绝是何意?”
“所谓义绝,便是适用于你这般的情形,”邵永安“好心”地解释道:“不管你同意与否,也无需考虑已经过世的叔祖,由官府审断,强制离异。”
他在胡氏闹起来之前堵住胡氏想要骂人的话:“对了,若是判了义绝,哪怕你不愿意也没用,这事是由官府判定的,你违逆不了――当然,你若是实在不愿意,我们也是有法子的。”
邵永安看着胡氏:“若官府判了义绝,你却仍旧纠缠,除了强制离异之外,你还要承受一年的牢狱以及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