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病...”
沈宵半不禁又想多了些,她记得冬茶对她说过,安公公把三十六抓走之后一直让对方分辨药材,加之在水乡的时候安公公的病好像恢复得确实有些快...
“三十六,他当时在水乡的病该不会还没有痊愈吧?”
然而三十六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沈宵半穿上大衣马上赶到了安公公休息的棚子里,她似乎成了这里的常客,而这里目前的主人也并不觉得她的到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十分随和地问道:“睡够了?”
沈宵半坐到了安公公的面前,也没去在意对方手里的书信,严肃地道:“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这病是不是跟之前水乡的瘟疫有关系,你根本没有痊愈,对不对。”
她想她是害怕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的,她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但她无法改变。
安公公把手里的信放到一边,反问道:“是三十六这么告诉你的,还是你猜的。”
他不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引起了沈宵半的不满。
“为什么你总是在意这些地方。”
她厌恶对方这样什么都要斟酌估摸的处事方法,她这般认真地问他一个问题,他却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安公公只叹了一口气,不急着肯定也不急着否定,又道:“我的人昨夜带来了一些消息,你猜的不错,李槐确实有问题,不过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他想不到我把兵符藏在了什么地方的。”
沈宵半想提醒对方事情又成了她自作聪明的一举了,原来对方早就意识到李槐的不妥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我想跟你谈论的不是这...”
“你在担心我?”
似乎是找不到能让沈宵半停止追问的其它方法了,他才会这么说,引得沈宵半马上撇清了彼此之间的一切,正色道:“我是担心你会把病传染给这儿的其他人,他们是无辜的。”
安公公保持了片刻的沉默,确定沈宵半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之后才开口道:“不会,那个庸医在这里,你难道还怕我会害死别人?”
一时间相对无言。
安公公把手边的书信一一烧毁,然后才转而对正打算着要离开的沈宵半说道:“我有些饿了。”
沈宵半当然听出来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却怎么也不想搭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搭理对方的必要。
“这儿没有伺候你的人,要么你就回京城,要么你就饿着。”
安公公笑了起来,像是有些无奈,可眼里装着的更多的却是苦涩。
“我的人都不在了,只凭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回到京城,你不为我准备吃的,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些了,咳咳...”
沈宵半还没想好该怎么接下一句拒绝的话,就看到对方慢慢卧倒在了被褥上。
要不是真的见识过了对方晕过去的场面,她一定不会轻易相信。
“喂。”
没有得到回应。
“安初见?”
沈宵半慢慢移到了对方身边,伸出手想探探对方的额头发不发热,却被对方猛地抬起的手抓住了自己探出去的手。
哪里是热的,对方的指尖冰凉,明明是在这么温暖的棚子里,又穿着这么多的衣服,却还是这样的体温。
“我不是很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就好像你在生我的气...不过要比‘姐夫’好听一些。”
沈宵半用力把自己的手抢了回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对安公公说些什么才好了,或许给他找吃的真是件不难的事,如果对方在吃到了饭之后可以不来烦她的话。
“你歇着吧,我去准备些吃的给你。”
部落里的人竟是欢迎安公公留下来的,沈宵半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和安公公之间的关系有了些变化,虽然她只是一日三餐为他准备好,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去避免两人的接触,对方就是会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在展示了用石头打兔子的绝招之后,安公公成为了男孩们最喜欢的人之一,这致使沈宵半躲到哪里都有“眼线”给安公公送信。
最先看不下去的人是冬茶,安公公低头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姑娘,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稍远一些的沈宵半身上,对方正在教几个女孩刺绣的基本法。
“你看看她,你真的看不到她的好么。这么好的一个大家闺秀,要不是有你这么个人死缠烂打,她早就嫁到好人家去了。”
冬茶心里有气,也顾不得怕安公公了,反正对方现在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打起来她还不一定是输的那方。她想劝说对方尽早想开,对方却突然问她:“你听过‘心甘情愿’么。”
哪门子的心甘情愿!
“你怎么没脸没皮的,她现在事事让着你是因为她觉得你可能活不久了,你可别得寸进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