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我又气又累,甩了甩袖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床榻前的承足上。我这时才注意到,殿中和床榻两侧均放着一只香炉。我跟前不远的是一只棠梨色如意纹鱼耳炉,一团团烟气从中缭绕升腾,我闲来无聊凑近一闻,真是...太香了,与以往我宫中的安神香迥然不同,这浓烈的香气把我熏得昏昏沉沉。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瞪着刘崇明道:“刘崇明,你怎么这么惹人厌?你就不能去做些别的事么?”我“刘崇明”这三字刚一说出口,桌上蛐蛐罐里就传来“啾”的一声,清脆而嘹亮。
我怔了一怔,好在刘崇明倒没什么反应,他在殿中踱了几步,四下打量了一番,“出是出不去了,这空荡荡的宫殿里,也就这么几个活物,除了捉弄它们,我还能做什么?”他好像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妥,说完咳嗽了一声,低过头去,开始挑拨蟋蟀罐的蛐蛐。他行事素来沉稳,品味高雅。虽然我一直认为他不过是附庸风雅,可我实在没想到他也会去玩蛐蛐。
“赏玩促织也是有讲究的,单从色泽上讲,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再观其首,长圆为上品。”他抬眼瞥了我一眼,“算了,反正跟你说,你也是不懂的。”刘崇明他从小时候这样,无论做什么,都要触其旁支、溯其根源,说起话来更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皇祖母曾夸他治学严谨,可我不以为然,人活着何必要那么累,对我而言,斗蛐蛐就是斗蛐蛐,开心便好。哪像他这种人,赏玩一个蛐蛐儿,还要附带背上一整本《促织经》,更要从中一叶知秋、一蛐察民生,真是天生的操劳命。
他把玩着我的蟋蟀罐,用马尾鬃将“常胜大将军”挑出来,对我说:“你这只黄色的好像还不错。”
“当然,这可是我的常胜大将军!我带它南征北战,可从未输过!”
“哦,原来它还是个将军。”他扬了扬眉,调侃的语气里还带了几分轻蔑,一会又将“刘崇明”挑了出来。只见“刘崇明”死死扒在马尾鬃上,生怕落下去,怂得连我这个主人都为他汗颜。刘崇明一脸嫌弃地打量了它几眼,“这只莫非是常败大将军吧。”
“它有名字的。”我翻了翻白眼,不怀好意地笑道。
“哦?”他抬起头望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答复。要不要去刺激刺激他呢,我心里闪过无数个坏主意,可我实在是累了,还是不去气他算了。
我只得心虚笑道,“它呀,它呀,叫...小明!”还好我这脑袋瓜转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