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丝淡淡的怡人清香。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动,那狂卷的风撩起她的头发,夹带冰凉的雪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决然的望着前方,她丝毫不敢停留,甚至在怀疑,此刻,她真的在马上,离开这个让痛不欲生的是非之地吗?
是的,身下马在颠簸,那寒冷的风好似冰刀一样剐在她脸上,生生的割裂着她的皮肤,这种尖锐的疼痛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多好啊,没有了丝毫的负担,没有别人的威胁,她骑着马奔驰,去完成自己的目标,然后彻底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
可是,为何,她没有丝毫轻松和解脱的感觉,反而难受的要紧,那胸口的钝痛,那被卡主喉咙,那酸痛的鼻子,那随而落的泪水,那越来越慢的马速。
“吁!”她大喝一声,用力扯住缰绳,望着前方的两条道,怔怔的出神。
他说一条路是回轩王府,一条路,是她浪迹天涯的路。
轩王府……她望向王府的方向,眼中有一丝淡然,燕子轩,你珍重。
马在十字路口打着转,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只是,它的主人,此刻,却是茫然的望着远方那条浪迹天涯的路,迟疑的没有前进。
黑暗的月色中,白雪反射出薄弱的光打落在她亦苍白的脸颊,紧要着薄唇,她却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走,却殊不知,她身后已经掩藏了一批黑衣人。
她不知道,选左边,是死亡,选右边,是前行。
真的就这样前行吗?为何心里空寂如林,心神紊乱,都没有力气挥动鞭子。抬手,拂去脸上的雪花,睫毛却碰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木莲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车上,思绪顿时倒流了回去。
他美艳旖旎,好似天上的仙子,又似勾人的妖精,她承认自己被他外表迷惑。可是,是谁,在她遇到那些胡搅蛮缠的客人时置身挡在她身前,为她挨了一记耳光,然后被踢在地上。
又是谁,每次都会捧着一件披风在台下等着她,替她穿好,替她理顺凌乱的头发。
又是端坐在孤灯下,拿着一把撮子细心的雕刻一只镯子,又是谁,在她每次去花满楼之前都帮她准备好衣衫,又是谁,甚至在她离开的时候,都将狐裘和必备的盘缠准备好。
又是谁,在她耳边甜腻的呼唤,姐姐,我等你。
又是谁,在她耳边认真的说道,嫁给我,我养你!
是谁?是那只妖精,那只她看着忍不住像抱在怀里好好疼惜妖精,那只,她可以忍着被割断手指也要保护他礼物的妖精。是他,为了他,她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劫持舒绕,为了他母亲的血玲珑。
这个妖精,这个让她时刻都不由自主挂念的妖精,在梦里,那靡丽却幸福的梦境,在梦里,那诡异的沾血的赤红无不让她牵挂,以至于,当她觉得要离开舒景身体的时候,梦到他的时候,她都能瞬间惊醒……
他才是她无法干脆离开的原因。
那个拉住她手,满眼泪水,低声祈求他的妖精,求她,“娘子,我不要快乐,不要快乐,只要和娘子在一起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