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那哭的梨花带雨,又凄凄哀哀的脸蛋儿,木莲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道,“妖精,起来了吧。今天我们还要出城呢。”
“我不起,我不起!”他咬着脑袋死赖在床上。
“为何不起?”她咬牙裂出一个看似和蔼的笑容,拳头已经握在身后了。天知道,她现在很想发火,想扁人,无奈她现在摊上了一块牛皮糖,扯不掉,又舍不得。
她牙痒痒啊。
“娘子你不替我穿衣,不替我梳头,我当然不起。”
顶住,不抽气!木莲勉强笑了笑,走过去,咬着牙说道,“我给你穿衣,但是呢,我先得告诉你一件事,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没等她的抗议宣言说完,穿上那斜跨着红衣的美人跳下床,将手臂一展,示意,她可以开始替他穿衣了。
懊恼的替他整理好衣衫,那美人儿转了个身看了看似乎很满意,变挨着镜子坐下,道,”娘子,该替为夫梳头了。”说着,他从包袱拿出两只簪子递到木莲面前。
一只刻着莲花,一直刻着桃花,都为桃木质地,颜色微红,花式简单,线条流畅。
“这个是你自己做的?”伸手接过,仔细打量一番后,木莲才想起那日看见他一个人在雕刻着什么东西,但是那会儿他藏着不给她看。
“这是一对儿,一只是娘子的,一只是为夫的。娘子,你用那只刻着桃花的簪子将为夫的头发绾起来吧。”
“绾起来?”木莲惊了一跳,以前不管她怎么说他,他都是不愿意将他头发绾起来的。
“是啊!”他纽头看向她,笑道,“娘子,你还记得以前你说若是为夫穿白色衣衫,高绾发丝,必然俊美无比吗?那个时候,为夫说,我的俊美只能由我的娘子看。如今,为夫是不是改展现俊美的一面呢?”
握簪子的手晃了一下,木莲垂下眸子,看着他绸缎般的墨色头发,眼角猛的一酸,那么片刻,她觉得,她一生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了。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从第二次看见他的时候,从……从那个十字路口掉头回来找他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这么注定了。
但是,她说,我忘记你,忘记了带你走。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当真仅仅是喜欢他吗?也当真只是担心他被燕子愈抓走吗?
不是的,想到他,她胸口会疼,好似什么东西挤压这心脏。
就如舒景所说,她的心被燕子轩填满了,不能爱其他人。
于是,为了防止自己爱上燕子轩,她一直在排斥,在抵抗,从而忘记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小妖精那日所说的,你不是不能爱,你是不愿意去爱。
她告诉自己一直都喜欢小妖精,告诉自己是那种有别于爱情的喜欢。可是事实她错了,她从没有想过去接受他。
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他本人,也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