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节的落下大殿陷入了长久的静谧直到乳母牵了玄烨小小的身子进来直到玄烨用稚嫩的童音叫着“额娘”。
清如退下去的时候瞥见佟妃抱着玄烨软软绵绵的身子坐在膝上眼中都是慈爱的笑看得出她真的很疼这个仅有的儿子母子亲情即使放在后宫中也是不能轻易抹杀的!
七月二十三午后一道传召彻底打破了重华宫惯往的宁静:皇上传清如至南书房见驾。
百味呈杂的清如在传旨太监的带领下次跨入了南书房伏案其上的福临抬眸见了她有一刹那的失礼随即变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做掩饰然后招手让她上来。
清如依言拾步上阶不知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更不知福临此番意欲何为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福临略嫌粗暴的将砚往她手里一塞:“磨墨!”就这么简短的两个字还说的又硬又臭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福临在写字是王安石的《金陵怀古》接连写了几张都不满意最后他赌气的把笔一掷任笔上的墨汁染黑了无瑕的白纸静不下心来写他索性去瞧旁边依他言在低头专心磨墨的清如。
这一瞧心里顿时不高兴了起来该死的!都好几天过去了她脖子上的伤怎么还一点好转都没有她究竟有没有听他的话犹豫再三他终问出了口:“你可曾传太医来看过?”语气很是不客气**的都能敲下几块石子来。但清如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关心刹那间暧意带着水气一并浮上她赶紧眨了几下眼后笑着道:“太医们都忙得很且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去传只在宫中找了些药膏来擦!”这一笑颊边两个酒窝就浮现了出来只因削瘦的利害所以不怎么明显。
福临怔怔地盯着她的酒窝看神色有些恍惚:“朕记得你以前的酒窝很深都能装下一两酒了。”
这句话让清如心中仅有的那些怨怼也烟消云散了他终还是记得她的想及些人顿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畅快原来……女人的恨在至爱的男人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原先不曾注意听的福临在回过神后勃然大怒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训斥道:“你居然把朕的嘱咐当耳边了?!还说什么不是大事那依你之言岂不是所有人生病都不用去看大夫了太医们都该回家种地去了!”
清如被他训的一愣一愣不解其怒从何而来伤在她身又不是他身当真是莫名其妙犹自不解间福临从桌下小格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粗鲁地塞在她手里:“喏!给你一日三次涂在伤口上。”
“这是什么?”清如打量着小瓶问道。
“唔……”福临扭怩地别过头:‘这是……是……是太后叫朕拿来给你的珍珠凝霜膏说是对伤口有极好的愈合作用且不会留下疤痕。”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一直避着清如不敢与其对视。
双手相合瓶拢于其中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泪一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进宫这么久头一次感觉到落下泪不是苦涩不堪的福临你终于愿意正眼看我了吗不再带着诸般挑剔与厌恶虽是淡淡甚至是生硬的可她已经很知足了真的!
福临好不容易平息了心里乱糟糟的情愫回眼却见那个傻女人捧着个破瓶子在使劲掉眼泪:“好好的哭什么?”本只想问问可话到嘴边就不自觉地变了味听起来倒像是在责备。
见福临似不高兴清如赶忙擦了眼泪跪下谢恩:“谢皇上恩典!”正欲起身忽又想到了什么复道:“谢太后赏赐!”
这样的福临叫她想起了临渊池畔那似真似幻的一晚那现在呢那样的美与好究竟是真还是幻…
以后福临又召了她几次伴驾每一次都与先头差不多两个人除了有限的几句交谈外并不怎么说话基本上清如就像一个侍女磨墨、铺纸、打扇甚至于陪他下棋解闷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然宫中的传言却多了起来均在揣测皇上是不是开始喜欢起如贵人来。
福临虽召见清如却从不提侍寝的事他不提清如也乐得轻松毕竟第一次侍寝的并不愉快。
就这样一直到了九月初三日夕正式册封的日子日间行了册封礼后晚间照例要设宴为其庆贺毕竟封嫔是一件荣耀的事。
宴席就设在永寿宫除了皇上留在慈宁宫照顾太后外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娘娘都来了。清如原是不得出席这些场合的但今时今日福临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变了许多就允其也参加。
这日的主角自是日夕她与福临、董鄂香澜、佟妃等几人坐在第一桌经过数日的调养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原先的红润与气色况最近又多承雨露今日她穿了件红底银纹五彩丝绣百蝶的旗装胸前垂着明珠腕间亦是金玉叮当。上亦头一次戴上了与贞嫔一样的双边流苏后鬓插了朵芙蓉绢花珠玉璎珞缀于前后间人珠相映流光溢彩。
坐在第二桌的是静妃、悼妃、淑妃、宁贵嫔及贞嫔几个第三桌才轮到清如她们几个。
叫人奇怪的是贞嫔一桌她们明明只有五个人却放了六把椅子六副碗筷不知这剩下的一个位子是给谁预备的然一直到开席这个人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