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烟拿上来,三楼!”
霍云亭朝楼下大喊几声,随后带着葛悠去他卧室搬摇椅。
那两张竹摇椅本来是常放在阳台的,不过昨天下了雨,怕受潮,就搬回了卧室。
两人去卧室搬起两张竹椅就往外走,葛悠回头无意一撇,看到了他那张纪念柜。
“哟,霍老弟,你这柜子可有意思啊。”
“人活着总得留个念想嘛,就是一些小物什。”
葛悠眼睛直勾勾盯着,拖着的竹椅也慢慢放下来,不住的点头应和,“是得留个念想,是得留个。”
最先入目的便是一柄长剑。
“这剑看起来不一般啊。”
“于乘惠于老爷子所赠。”
“哎哟!那确确实实是不一般。”葛悠的神色严肃起来。
本以为这些都是霍云亭个人的小收藏,现在一看并不尽然,每一件物什背后都有故事啊。
“那这佛珠呢?”
“那时候拍《功夫》,和释行羽有些小误会,解开了人家送我一串佛珠……”
葛悠听的是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因误会而赠佛珠的人现在已经给他当了小弟,这串佛珠有被他拆散打过外国明星,跟他一块儿经历了车祸,这佛珠背后的故事也不小啊。
要是换做他有这么个物什,肯定也要小心翼翼的供起来。
“霍哥,你的烟。”
门外忽然传来释行羽的声音,霍云亭接过他手中的烟,拍拍肩膀,“辛苦了。”
释行羽没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展柜,“霍哥……这是我当初送你的那串佛珠?”
“对。”
释行羽有些惊愕的张大的嘴巴。
这展柜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必多说,看其他的展物就能略知一二——只是他这佛珠有资格放到里面吗?
见他一直发呆,霍云亭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霍哥,您这展柜是什么时候弄的?”
“从我住下的那一天就有了。”
释行羽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身子略微僵直的往回走,没两步又回过身来,“霍哥,打火机。”
这下才摇摇晃晃的坐电梯下去。
葛悠忍不住咂嘴,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啊?
释行羽到楼下的时候陈伟涛正风卷云残的撸着剩下的串儿。
见到自己的好搭档,大声招呼着,“和尚!吃饱没?再跟我一块儿撸两口啊?”
释行羽讷讷的坐下,也不回话,脑子里还想着之前霍哥跟他说的那些。
“从我住下的那一天就有了。”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暖暖。霍哥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外冷内热啊。
“干啥了?是不是让霍哥给批斗了?”见释行羽一直没反应,陈伟涛忍不住猜道。
“哎呀,多大点事儿,他批斗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霍哥这段时间脾气确实比较大,我感觉是让王嘉卫给逼的……”
“老陈。”话还没说完,就被释行羽一脸义正言辞的打断,“你要是再这么说霍哥坏话,就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了。”
陈伟涛愣了好一会儿,努力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和尚你他妈二逼吧你,不是你天天跟我说的时候了——不对,霍哥是不是给你涨工资了?”
“什么涨不涨工资的,你跟霍哥混就是为了钱?”
“那不然为啥?图他身子啊?”
“图他重情义!”
陈伟涛脸都皱巴在一块儿,连连摆手,“和尚,别特么恶心我了。这话才哥说我信,你说我宁可信霍哥给你涨工资了。”
楼下的两人嘀嘀咕咕,楼上的两人也围着展柜絮絮叨叨,葛悠是真对这里面物什的背后故事感兴趣。
“这个房产证也放里儿啊?”
三楼卧室,摩挲着下巴的葛悠还在展柜里看来看去。
“这房子是我跟茜茜一块儿买的,等结婚之后就把结婚证也放里面。”
这话说的葛悠忍不住咂舌,这小子确实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啊。
抬头一瞧,看见一张按满了红手印的纸。
这个不用霍云亭多解释,他虽然认不得那许多名字,但是看这几十个名字最上面那个:于乘惠,再看一看时间日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嘶!”
葛悠倒吸一口凉气,腰板也下意识的挺直,这下他大概能猜出来那些认不得的名字可能有不少都极具含金量了。
只要他还在传武这条路上继续直道儿走着,那这些名字的含金量就永远不变。
“你这是丹书铁卷,免死金牌啊。”
霍云亭没说话,快三十的人了,他现在也越发意识到这份请愿书有多重。
葛悠往左看去,又瞧见一张聘书,右上角是霍云亭的大头贴。
他眯起眼睛,看着这张聘书上的小字不自觉念出来,“特聘请任丘传武,传武门创立者霍云亭先生为武警ZJ省总队反恐特战格斗——”
话说到一半,眨了眨眼睛,“噌”的一下挺直了身子。
看着这张展柜,葛悠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他算是明白霍云亭为什么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了,他就算不想是清流也不行。
“……云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我拍《一代宗师》之前的那段时间吧,跟我认识的一位杭州师傅在那儿教了几个月。”霍云亭挠了挠下巴,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本来他们那刘参谋还说我教的一些东西挺适合特种兵的,结果这么长时间也没下茬儿了。”
葛悠听的脑门发热,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动手把这竹椅重新搬回原处。
“怎么了葛大爷,咱这嗑还没唠完呢。”
“甭唠了,没必要。把你的掌柜放一楼客厅我觉得正好。”
葛悠深吸一口气,“等你这公司开起来,以后谁给你使绊子,你带他来你们家做客就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