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全神色暗淡,“父亲是经常念叨你的。”
谁知这话说出来,康和嘴角反而朝上翘了翘,甄应嘉以为他情绪激荡,刚想伸手去握一握他的手表示鼓励,谁料手刚伸出去,便被康和抓了个满怀,康和的掌心热热的,跟外头的严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甄应嘉放下心来,两人手拉上,康和也越发的从容了。“生病还是要找太医,”说完这话,他略略笑了笑,“虽然外头传说义忠亲王失了圣宠,一年了连王府大门都没出去过,但是这等托词你就没必要在我面前说了,义忠亲王可是皇祖母唯一的儿子,就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这京城里也没人敢苛待他的。”
说着康和伸了跟手指,又在甄应嘉手腕处擦了擦,让甄应嘉只觉得像是有蚂蚁爬遍全身,恨不得将康和的手甩开,狠狠的挠一挠。
谁能知道他表面正经的跟庶弟说这等事情,私底下还能暗自使坏呢?
康和又道:“给义忠亲王请脉的是皇祖母派去的太医,还是跟以前一样,三天一次,早上我给皇祖母请安的时候,她宫里还是风平浪静的,你说他生了病?莫不是框我吧。”
被康和说破心事,康和脸上也不见惊慌,这一点甄应嘉倒是挺佩服他的,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功力,只是还比不上康和。
康全咳嗽了几声,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道:“父王这是心病……”欲言又止的停顿了片刻,又是一声叹息,“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谁知康和却摇了摇头,道:“今日我出宫该去哪儿都是跟皇祖父禀告过了的,我是断然不会去不该去的地方。”说着他猛然拉着甄应嘉朝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再待下去,我也要有心病了,你可想明白了,我现如今已经是王爷了,想个法子整治你这什么都还不是的义忠亲王庶子……”
康和故意留白了后半句,给了康全充分的想象。
康全不由自主朝后小小的退了半步,不过只有这半步便也是输了。
康和拉着甄应嘉两个继续朝前走,“我新宅子还没修好,里头乱的很,就不留你了。”
说完,两人从侧门进去,小门紧紧的关上,将康全关在了外面。
康全跺了跺脚,转身上了停在街口的马车走了。
甄应嘉随着康和进府,先是被康和拉着如同急行军一般很是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康和忽然停了,一边摇头一边道:“不是生病了,也不是他想见我――”
甄应嘉知道他说的是义忠亲王,也不出声打扰,听着康和又道:“他的性子,若是真想见我,那必定是要差人来拿我,还要当着众人羞辱我,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我留的。”
甄应嘉消无声息叹了口气,用力握了握康和的手表示鼓励。
两人缓步走到屋里,康和笑道:“先看看我这宅子,一会再说别的。”
这处宅子原本是皇帝名下的,皇帝自然是不会住在宫外的,因此这宅园虽然地段好,面积也大,却是几十年都没人住过了,要是想主人,还得好好休整一下。
康和带着甄应嘉走了一圈,只看了看主要几个院落和花园,便又上了马车往甄府去了。
甄应嘉道:“倒也还不错,毕竟是陛下说要赏给你的,下头人办事也尽心,等开春院里再移栽些树木花草,便能看得过去了。”
“嗯,”康和点头,道:“屋里的地暖也不错,房子都新粉过,等摆上家具就就能住了。”说完又拉着甄应嘉问江南风格的家具,又从他这儿硬是要了一面跟甄应嘉卧室里风格差不多的屏风这才作罢。
两人回到甄府,早上出去时候吩咐做的羊肉锅子已经差不多了,端上来里头的汤都已经熬白了,纪楚还想在一边伺候,甄应嘉挥手让他下去,“这东西自己动手吃的香,况且我们两个有手有脚的。”说着又扫了眼大钟,“你也去吃东西吧。”
纪楚这才离开了。
两人先是一人端了一碗汤喝着,驱散了一身的寒气,康和又捞了一碗肉,放在那儿晾着,叹道:“这些日子康全跟我跟的太紧,好些人我都不敢联系,生怕被他瞧见。”
甄应嘉喝了口汤才将碗放下,道:“他这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我看他那身子……”甄应嘉摇了摇头,“肯定没你体力好,再跟些日子也就跟不动了。”
康和忽然来了兴致,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你也觉得我体力好?”
“没个正经!”甄应嘉见他眼神已经往下头去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康和脸上忽然变得很是正经,道:“不如这两日我多多的在外头跑,早点将他不管是累病了还是体力不支,早点了事才好。”
“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他。”甄应嘉道:“他自诩才智过人,那也只是自诩,虽然给你找了不少麻烦,也是占在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对你知之甚祥的原因。况且你去过金陵,又办过差事,其是他一个连京城都没出去过的王爷庶子能比的?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况且他也才多大岁数,到现在怕是也没工夫读上一万卷书。”
康和笑了,道:“被你这么一说,他是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甄应嘉点了点头,两人又吃肉喝酒。不一会酒足饭饱,康和又皱了皱眉头,“只是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这皇位又不是我们两个在争,也不知道二皇叔是不是故意放他出来混淆我视线的,再说还有三皇叔呢,他可是一直在那儿虎视眈眈的看着。”
甄应嘉笑了笑,喝了口清茶清了清口,“你三皇叔……他这是装低调装无辜装过了,后头有他的苦果子吃。不过你弟弟……他跟二皇子干,我倒是有个主意。”<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