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几日,她还能骗自己说是许氏忌惮宫里的太皇太后,不可能为了两个丫鬟,来找她的不快。可这会儿,她还如何欺骗自己,人家压根就是拿自己当透明人了。
“贱、人!”郑涟心里一次次的暗骂着,可除了自己气的跳脚,许氏那边,愣是丁点儿动静都没。更让她气极的是,王爷也未露面,似乎她在这个府邸,丝毫都没有存在感。
郑涟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怎么许氏竟然无动于衷。
郑涟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既然许氏漠视她,那她只能不请自去了。
这厢她正要往正院去,却听丫鬟进来传话说,国公夫人来了。
这国公夫人,自然便是周氏了。
“娘怎么会突然来了?”郑涟心中一阵疑惑,不过她自幼和母亲亲昵,倒也没再多想。
可是让郑涟没想到的是,周氏一进门,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一时间,她也急了:“娘,您这是怎么了?”
周氏红着眼睛,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好不委屈:“是你姑祖母,昨个儿你姑祖母叫找我入宫,我还以为是这些日子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让太皇太后不快,找我聊天呢。怎么都没想到,太皇太后为了抬举郑国公府,竟然有意把吏部尚书家的女儿指给你爹爹,这不是嫌弃我小门小户,逼着我下堂吗?”
郑国公平日里没少在外头胡闹,可这些周氏都没放在眼里,哪怕是郑国公在外头养了外室,她都不会这么心急。她至多表现一番贤良淑德,把人给抬进来,还能威胁到她的位置不成?
可这次不一样,太皇太后这明显的是想借着这姻亲抬举郑国公府,而她这糟糠妻,当然碍眼了。让周氏更觉害怕的是,太皇太后若真想抬举郑国公府,大可以把这姑娘许给几个侄子,怎么能直接给了老爷呢?她不得不揣测,太皇太后这是秋后算账了,当初,若不是她存了私心,太皇太后也不至于出宫休养。
“娘,怎么会这样?太皇太后疯了不成?”郑涟也急了。
郑国公府能有如今这样的位置,皆是君恩。可这些年,娘亲的地位一直很稳固,从来都贤惠宽容。如今,太皇太后这是要逼的娘让贤呢。
“娘,您不要担心。那姑娘进门了又如何?哪怕生了孩子,还那么怎么支应我们郑家的门楣。”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周氏顿时是哭出了声。见状,郑涟突地也白了脸。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郑国公府的公子,都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整日提笼架鸟,怎堪大任。
郑涟怎么可能不害怕,且不说娘坐得稳坐不稳正室的位子,单单太皇太后这个举措,就足以让她也跟着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先帝还在时,太皇太后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也得顾忌先帝的猜忌之心。而今,太皇太后根本无所顾忌了。
加上之前娘亲做的那些事,不用想,太皇太后断然不会轻易改了主意。
可她仍然不死心,她不能眼睁睁的再次沦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娘,您别担心,我这就往宫里写请安折子,太皇太后素来疼我,应该会召见我的。”
这几日,许姝的日子过得一如既往的惬意,每日,傅祈钰都会在院里晨练,之后随她一块用了早膳,才会往宫里去。
每日下朝回来,都会和他说些宫里的事情。许姝听的直乐呵,尤其听闻太皇太后折了苏禀恩这颗棋子之后,又把视线落在了吏部尚书头上。
吏部专管官员的选拔,看来太皇太后这是准备来一招缓兵之计了。
见她嘴角微微的笑意,傅祈钰也心情很好,笑道:“近来,外头弹劾太皇太后慈宁宫修缮数百万费用的事情还未停歇,太皇太后这是有些架不住了。”
闻言,许姝噗嗤一笑:“可吏部选拔官员,也不是一日之事,要我看,新帝虽也忌惮内阁权势过大,可比起内阁,他怕更忌惮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否则,那日太皇太后借病施压,他也不会有那番话了。”
傅祈钰笑笑:“太皇太后多年久居深宫,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虽她手下有冯振这阉党,可你可知,西南那边早已有了动作,这过不了多久,靖南王怕是就会打起清君侧的旗号了。”
许姝踌躇片刻:“靖南王只是为了除阉党?怕就怕到时候,爹爹和王爷也成了靖南王口中的奸佞之臣。”
傅祈钰徐徐喝一口茶:“本王等这一日,已是许久了。”
许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半晌,方开口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靖南王挥师北上之际,新帝必许王爷摄政王之尊。如此,王爷离那个位子,就更近一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