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沙漠,从旧时代到星陨纪,从来都与死亡,危险这类词汇紧密相关。即便在星陨纪,因为辐射带来的影响,沙漠中的矿藏丰富程度远远超过了荒野的其他地带,也依旧少有人愿意去进入,即便是那些为了一个铜元都能舍命相搏的拾荒者也一样。
九死一生和十死一生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如果拼上性命还能挣得一线生机,后者就完完全全是听天由命了。流沙,风暴,缺水,还有隐藏在沙丘之间的沙狼和黄沙之下的沙蝎,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去人们本就脆弱的生命。即便是被公认已经超越“人类”这一生命层次的荒士,如果实力不济或者运气不好的话,折损在沙漠中也并没有什么出奇。
所以即便是沙漠边缘地区,也一向很少会有人烟可见。只有一些不甘心只在安全地带搜捡别人翻剩下的残渣,又不敢进入沙漠的拾荒者会徘徊在沙漠边缘之外,希图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前人未曾找到的矿藏。
华庆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作为一个拾荒者,他的名字在一众草蛇花头刘老鼠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这也使得他从小就与身边的人不合群,这也是促使他离开安全的大部队,一个人来到沙漠边缘拾荒的最主要原因。
因为名字的原因而被排斥,听起来很可笑,但在拾荒者间却格外真实。极端的卑下地位使得这些最底层的人们形成了一种同样极端的自尊心和大概可以称为“种族认同感”的心理,在这一背景下,他们因而对华庆产生排外心理,也就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其实如果华庆愿意改名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疙瘩事,反正对于拾荒者来说,改个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华庆本来就没觉得自己这个名字有多好,又土又俗,还偏偏不接地气,你说你既然都有个“庆”字了,干嘛不再俗一点直接起个华蛇头或者华皮狗什么的,再怎么不济也能说成什么“大俗即大雅”,偏偏取了个这样的名字,让华庆格外的……惆怅。
可华庆惆怅归惆怅,尽管对名字有着千般怨念万般郁闷,也从来没动过改名的心思。
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是收养他的老滑头,这就足够他用这个名字一辈子了。
老头子叫老滑头却糊糊涂涂了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名字都没有。捡到自己还是全靠自己命大。老滑头每每给华庆说这事都说“那时候你才多长,跟个猫似的,还没我巴掌大,就躺在我那窝棚棚外头,叫唤都不叫唤,我一走出去,刚准备向前踏一步,一低头就瞅你在个破布头里面冲我嘿嘿笑,把我吓的差点没一脚踩你脸上,要不是旁边的花皮蛇叫了一声,你估计就当场交代到那了。”
老滑头给华庆起名时头疼了一晚上,最后一拍手说老子叫老滑头那你就姓华好了,跟了老子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叫华庆就得了,听着就喜庆。当年三岁不到的华庆就流着哈喇子看着这个一脸黑灰,明明才刚刚三十岁却老的跟五六十的男人,连反对的声音都没有,猫叫了两声就被老滑头默认同意了,屁颠屁颠就爬上床去睡了——老家伙打了一辈子光棍,完全不明白华庆叫唤是因为饿极了。
其实老滑头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就算他到死都没说,华庆也知道个八九分,老滑头是不想让自己一辈子当个拾荒者,名字是小事,但老滑头不想让华庆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拾荒者,进而就此无所事事而已。
华庆随意将手中的工具铲向地上挖了一铲子,反正也没指望这附近能有什么好东西,来这里之前华庆看到这里留有一个拾荒者小队燃起的篝火残留,想来这里已经被人翻捡过了,留在这里只是图个安全而已。既然那个小队留下的篝火完好,就说明这附近不会有什么荒兽出现,可以让一路赶到这里的自己好好休息一晚上。
默默叹了一口气,华庆又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撒下的驱虫粉和报警器都完好以后,长长伸了个懒腰,将身体扔在铺好的铺盖卷上,打了个哈欠,就要就此进入睡梦中。
一阵劲风卷集着浓烈的血腥气,毫无征兆的向着华庆袭来。尽管从来没有踏上进化之路,但多少也进化出了两个一阶能力的华庆本能察觉到了危机,来不及从铺盖卷上爬起,一只手握紧放在身侧的工具铲,身体迅速翻滚到另一侧的草地上,来不及抱怨沙棘草特有的那股刺激性气味,华庆单手撑地,终于站起身来,这才看清楚袭击自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头足足有一米高的土黄色沙狼昂然屹立在华庆面前,锋利的前爪从肉掌中探出,即便在如此昏暗的黄昏,华庆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利爪上闪烁的寒光,即便自己身体已经经过了一阶肌肉强化,只要被那爪子来上一下,自己就会毫无疑问的交待在这里。
而更让华庆不安的是那头沙狼的嘴角不断滴落的涎水,一头沙狼在面对猎物时嘴角流涎并没有什么,但那头狼的涎水却是渗人的黄褐色,一双狼眼更是狰狞透漏出疯狂的血红色,那意味着这头沙狼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上了辐射病!
华庆“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握紧了工具铲,跑已经是跑不掉的,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去一搏。别的人来沙漠边缘十几二十次连流沙都不一定能碰上一回,自己才来第二次,就撞上一头被辐射感染的疯狼,真的是……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的坏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