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这一日,各种消息传来传去,扰得整个霁风堂都不安宁。青筠自也耳闻,心知这些都是大事。她有些话要对白浚渟说,但要他不顾大事,跑来顾她,未免轻狂。所以,她只安静等待。
待到晚饭时分,白浚渟领着潘静怡进了屋。潘静怡她是认识的。潘静怡在纪芜秋那一房伺候,而她是老夫人的丫鬟,故而只叫姐姐。她也没多想,开口就是:“潘姐姐好。”
潘静怡一听,笑了,她行了礼,应道:“大小姐好。”
青筠自觉哪里不对,但也无心多想,只抬眸望向了白浚渟。
白浚渟含笑,在她床沿坐下,笑道:“潘婶前些日子回家探亲,回程恰好同路。正巧你这儿也没什么人,有潘婶照看着,我也放心。”
青筠这才领会方才自觉的不对之处。她叫姐姐,他倒称婶,辈分乱得不行。再想自己跟白浚渟的关系,一时间不禁犹豫自己该不该改口。
便在她犹豫之时,就听白浚渟道:“我还有事,就不吵你了,你早些休息。”
青筠回过神来,忙叫住他:“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她说完,又想起什么,补上了一句,”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白浚渟笑笑,应她:“好。”
青筠却不急着说,只是带着些许为难,看了潘静怡一眼。这个眼神,潘静怡自然是懂的。不等开口,她便自行了万福,道:“我去取大小姐的晚饭来。”言罢,便出了门去。
白浚渟目送潘静怡离开,转而对青筠笑道:“什么要紧事,说罢。”
青筠也不绕弯,开门见山道:“摩月教盗走了老夫人的藏……”
书字尚未出口,白浚渟抬手,轻轻点上了青筠的唇。青筠万万没料到他这般举动,吓得身子都僵了。她愕然望着他,就见他满目笑意,冲她道了一声:“嘘。”
随白浚渟的手指移开,青筠慢慢从震愕中回过神来,“你已经知道了?”
白浚渟噙着笑,略想了想,反问她道:“你觉得老夫人会私藏勘天诀么?”
“当然不会。”青筠答得毫不迟疑。
白浚渟点点头,又问:“那天下人呢?”
这一问,让青筠茅塞顿开。没错,白浚渟早已知道摩月教盗走了藏书,却佯作不知,亦不追寻,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藏书中断没有勘天诀,摩月教不过枉费心机,且由他们折腾,以逸待劳。其二,虽然老夫人绝无私藏勘天诀的可能,但摩月教有此怀疑,天下人亦会怀疑。勘天诀是何等神功,谁不觊觎?只怕寻找藏书反倒落了口实,引出不必要的争端。
这番心思何等细密周详,不能不叫人钦佩。青筠望着眼前之人,心中忽生感慨万千。与她不同,这个人的得失取舍,只看大局。相比之下,自己那一念私心,未免太过可笑。
白浚渟知道她能明白自己的道理,只是见她一脸怅然若失,想是她素来爱书,心有不舍,便道:“书么,再集就好。最要紧是人没事。”
青筠哪里还有别的话,只是顺着他的言语,点了点头:“嗯。”
白浚渟略放了心,正想走,忽又想起一事来。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到了青筠面前,道:“这给你。”
青筠低头一瞧,认出这是先前岑歌要送她的那一块,不免有些惊讶。那时,她说这玉牌应由白浚渟转交,本意是婉拒,万没想到,他竟照办。更没想到的是,白浚渟竟真的收了。
“这玉牌是岑公子的吧?”青筠试探着问道。
白浚渟点点头:“他一番好意,你收下吧。”
青筠想了想,认真道:“很贵的。”
白浚渟抿了笑,道:“贵又如何?你是看轻他,还是看轻你自己?”
青筠无奈,伸手将那玉牌接了过来。能收受这样贵重的礼物,想来岑歌那声“弟妹”叫的不虚……
恰在这时,潘静怡走了进来。她双手端着食案,臂弯里还勾着一件素色的大氅。行过礼,她将食案放下,却不急着伺候青筠吃饭,倒是先将案上的一只瓷碗端起,递给了白浚渟。
“这是疏风散寒的汤药,您先喝了。”潘静怡如是道。
白浚渟微微蹙了眉,望了青筠一眼,歉然一笑,略有些不情愿地接下了汤药。
潘静怡笑得温柔,又抬手替他披上了大氅。不等白浚渟言语,她抢先开了口,对青筠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咱们这位姑爷呀,平日里费心劳神,疏于保养。您看,这不就染了风寒了嘛。如今小病不治,倘若落下病根,岂不麻烦?您也多劝劝他,得空时多歇歇才是。”
听得这番话,青筠望向了白浚渟。白浚渟隐有无奈,见她看着自己,他低头,自顾自吹凉汤药。青筠想了想,又抬头望着潘静怡,寻思这话难接,不如抛回去为上,便将那话中的一个词挑了出来,问道:“姑爷?”
潘静怡点点头,“对呀。您看,掌门膝下无儿,本就是要招个女婿好传家业的。这既然是入赘到咱们景云门,当然称姑爷为好……”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白浚渟呛了口药。潘静怡听在耳中,也不住口,笑着说出最后一句来:“横竖将来的孩子是要姓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