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苦笑起来,南之易这个自理能力为负数的家伙,从十年前就死皮赖脸闯进他的生活不走,他去哪里这小子就跟到哪里。
不管他发火讲道理还是动手打人,这二货都油盐不进不管不理不听的,就两个字:耍赖。
哪怕他从帝都回到阜南任教,以为终于甩掉狗皮膏药。结果没过到一年的时间,南之易居然又跟来了。
作为一个科学怪人,南之易可以轻易记住普通人眼里难以区分的各种基因片段,却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哪些衣服可穿、鞋子是多大码、怎么把被子套进被套里、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后该怎么设置程序等等各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生活常识问题。
就算把他家里收拾得再干净,不出三天又是乱糟糟的一团,而且经常乱出新风格脏出新水平,以至于电脑主机箱里会出现半截拖鞋,换下的脏衣服被扔进冰箱冷冻室……
搬到雒都后,果然和在帝都时候的情况一样,南之易半年不到就成为方圆十里所有家政拒绝服务的黑名单用户。最离谱的是,这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敢弄两条狗在家添乱,也是没谁了。
田正言很有些感叹,当初脑袋打结居然答应跟他做邻居,被迫绑上这么个定时炸弹,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投资。
比如说这次,本来他可以从阜南直飞目的地,却被南之易这厮赖上,非要让他送份所谓让别人送不放心的绝密资料,害得他国际航班退票重订麻烦得要死,还得换港出境,行程硬生生多出三小时。
只不过,这个脑回路异常除了自己关注的领域,对别的人别的事都视而不见的怪人,竟然好几次在他面前提起“粉妹”这个样貌普通又没啥个性可言的小律师。
要知道,再大的美女,在他眼里就是“灵长目人科人属”的雌性物种,全都长一个样。
田正言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盯着对面的南之易。
难不成,这货开窍了?
南之易却对田正言异样的目光和丰富的内心没有丝毫察觉,吃完盒子里的薯条,抬腕看看手表:“还有一小时,你该登机了。”
田正言收起发散开的思维,点点头站起身,他的行李办了托运,现在一身轻松。
检了票安检完毕,田正言拿回自己的机票和证件,忽然听到南之易尖着嗓子在他背后喊着:“小言言,人家要吃白色恋人,你记得多买点回来。”
南之易抽风的声音让他动作一滞,眼角也忍不住一抖。
不用看也知道,这货肯定翘着兰花指,装出一副基佬的模样想要整蛊他。
田正言目不斜视,淡定地忽略掉地勤妹纸极力忍住笑的模样,假装不知道小言言是谁,加快脚步混进人群,一转弯就再不见踪影。
――――
凌俐将最后几袋垃圾拎到楼下,摞在楼旁边的垃圾桶边,拍了拍手,又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心满意足地上楼去。
还没进门,她就听到1801里米粒和古丽的叫声。
等门一打开,两只汪星人把她扑倒在地又是亲又是舔的闹成一团,好容易推开两只大宝贝,凌俐满嘴满头满身都是毛。
那天从公园送狗狗回来,凌俐实在有些受不了可怜的米粒和古丽整天和垃圾堆作伴,在电话征得南之易同意后,她开始撸起袖子收拾房间。
经过凌俐三天的辛勤劳作,南之易的家大变样。
厨房里闲置到发黑的厨具被她刷得干干净净,灶上一锅乌黑中泛着绿霉的东西连着锅一起丢掉,杂货铺子一样的橱柜和冰箱也清理完毕。
客厅扔出各类垃圾几十袋后,一套北欧风格的沙发终于初现端倪;造型简洁的玻璃茶几被她拿着洗洁精反反复复清洗好多遍,终于重新剔透;而几天的通风换气让屋子里的异味也终于消失。
比起客厅、饭厅来,南之易的书房和卧室倒是好收拾。堆成小山的书半天就能重新归类整理好,卧室更简单,只用把床上用品换洗就行。
至于她本来以为是重头戏的衣柜,科科,邋遢大王的衣服到处都扔着铺着挂着,唯独衣柜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
至于南之易随手乱扔的衣物,质地倒是不错,可惜七八成都因为没有及时洗变了色,难怪他堂堂博导出门还得借衣服穿。
一大包一大包不能再穿的衣服扔出门,凌俐仿佛看到好多小钱钱幻化成蝶飞走,虽然都不是她的,可这血淋淋的场面让她有些不忍直视。
她一间间巡视着经过她整理的房间,虽然有些地方的墙上还有脏印子,说不上一尘不染,但以她的标准总算能住人了,心里全是满足感。
凌俐还在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战果,门铃忽然响起。<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