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凌俐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情。
当年因为她急用钱趁火打劫的公司,压低了好几万的房价,还使出各种手段威胁别人不许买她家的房。
那时候她无力反抗只能妥协,却没料到,虽然看似亏了,和后来的房价比,她还是卖在了高点。
而在房价最高点接手她家房子的黑心公司,终究还是被政府坑得更加惨,真是报应不爽。
不知不觉间,车越来越接近园区。只是,远远看去,本来只有昏暗路灯的道路前方,那大大的铁门外面,似乎还有些光亮。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只觉得那是一团冷白色的光,笼在看不清是什么的一堆黑暗外。
等靠近了,被他们车头的灯一照,前方清晰地映现出一辆黑色如钢铁巨兽般的越野,以及车边立着的人影。
凌俐有些迟疑,不知道来人是谁,犹犹豫豫开过去,等两车相距不到五米接着车灯看到那车边立着的人影,正是有过一面之缘、被她误会过出轨自己学生的田正言。
凌俐有些纳闷。马上就是除夕了,田正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停好车跳下去,田正言早已经迎上来,见到她明显地一愣,又马上开口:“南之易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凌俐点了点头。
田正言又问:“他人呢?是在园区里吗?”
凌俐又点点头。
田正言终于松了口气的模样:“我敲了半小时也没人来开门,还以为他也不在这里,幸好觉得里面的狗叫声像是米粒和古丽所以没走。”
凌俐拿出铁门的钥匙,说:“南老师在做实验,里面太隔音可能听不到。”
田正言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找到他就好。”
她有些好奇,拿钥匙开了门后,正想要多问一句,却发现从车的另一侧,转出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
那人慢慢走出来,正是凌俐在法院见过的南之君。
他缓缓站定,面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小易惹上大麻烦了,还请你,带我们过去找他。”
――――
育种中心不大的会客室里,凌俐烧了热水,泡了两杯茶出来,一杯放在南之君面前,一杯递给了田正言。
南之君眉头紧锁有些出神并没有搭理她,田正言则侧过头跟她点头致谢。
而南之易,则坐在沙发前的一张电脑椅上。椅子是椅背朝着田正言他们的方向,他跨着腿吊儿郎当倒坐着,双臂交叠撑在椅背上,支着一颗摇摇欲坠的头,眼里分明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这三个人已经处于沉默状态好几分钟了,与南之易不知所谓的表情不一样,南之君和田正言的模样,看起来都很是担心。
刚刚在园区门口和他们遇上,短短几分钟的交谈,凌俐听得不是很清楚,却也大概明白,南之易仿佛是惹上了官司。
之前几天,南之易时不时会接到被他定义为电信诈骗的电话,而那天在河边匆匆的一瞥,她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号码前五位数字,确实像是阜南高院的号段。
本来她是想提醒南之易接的,结果后来电话掉到了水里,终究没有接起来。
现在细细回想,骗子虽然手段高超,但是不大可能去复制鲜为人知的法院的号段。而且,就算骗子复制了号段,在一而再再而三被挂断的情况下,也不会锲而不舍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说,被南之易误以为是骗子的电话,实际上就是法院打来的。
凌俐端了茶,又默默退到房间门口的地方,虽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有了推断。
以南之易对诉讼程序的无知,连简单的刑事民事行政官司都分不清楚,怕是以前从来没有过需要上法院解决纠纷的经历。
既然没有上过法院打官司,那么,这一次他惹上的事,很可能是第一次诉诸到法院,也就是传说中的一审案件。
而结合打来电话的是阜南高院,按照高院受理案件的标准来算的话……
凌俐认真回忆了一下,忽然被脑袋里一连串的“0”惊到,忍不住一个哆嗦,有些了悟为何作为民商事领域数一数二的大牛田正言,和一院之长的南之君,会这样严肃。
省法院受理一审民事案件的标准,如果是跨省、涉外的诉讼,那么标的额是一亿起;如果是本省的诉讼,那么标的额最少都要达到三亿。
这样的数字,简直就是只办过渣渣案件的小菜鸟凌俐,从来没有想过的巨额。
如果真的如她推断的那样,那南之易惹上的,仿佛是了不得的大官司。<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