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心里一阵愤愤不平,几十秒后,凌俐睁开眼:“对不起师父,我不会为这样的人渣辩护的。不管司法局那边说什么,我都不会出庭。”
停了几秒,她又一次强调:“如果非要把这案子立到我头上,那么只会让这人渣死得更快。”
祝锦川眯起眼睛,声音沉下来:“凌俐,你不能这样任性。我知道这案子里为被告人辩护,会让你良心受到煎熬,可有弊必然有利。律师成熟起来需要各式各样的案件打基础,你缺乏这样的一课,所以必须要补上。”
“有利?”凌俐嘲讽地一笑:“我不知道为一个强奸自己亲生女儿导致未满十四岁的孩子怀孕,最后为了杀人灭口,竟然喂孩子农药还把尸体抛进化粪池的人渣辩护,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三观被颠覆?还是对人性恶的认识更加深刻一点?”
凌俐翻开卷宗的某一页,指着被告人供述的一段:“这人渣还说让被害人吃农药是为了堕胎?这样的辩护理由你让我拿到庭上去堂而皇之念出来,把法官当白痴吧?又或者一遍遍走精神鉴定程序找专家证人想要脱罪?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这太没有底线了。”
祝锦川微微摇头:“未审先定罪是我们这个行业的大忌,我也曾经三番五次和你强调,不要把个人好恶代入案件里,是律师的基本素养。现在看来,你果然还缺乏这一课,需要有案子让你刻骨铭心。”
凌俐深吸了口气,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争辩下去。
以祝锦川的立场来看,要做到将个人感情从工作里剥离,大概已经形成习惯,非常地简单。可对她来说,不把个人情绪代入案子里,正好非常地难。
祝锦川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想要以这样一个让她道德感受到剧烈冲击的案子,来让她突破这个瓶颈。
她可以理解他的用意,可她还是做不到。
于这案子的案情,她以一个正常的人的心态,对被告人的行为觉得恶心,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不可原谅。尤其作为一个女人,要为十恶不赦强奸自己亲生女儿的禽兽辩护,不管理智还是感情上,都无法接受。
于是又找了个理由:“我现在还有唐傲雪的案子在,也不想因为其他案件分心。”
祝锦川手里拿着他那支惯常用的钢笔,冷笑一声:“那你说,猥亵女童的袁非,又是不是你口中的人渣?”
凌俐愣了愣,都不知道自己该摇头还是点头了。
“猥亵的情节不严重所以就算是人渣你也能为他辩护,这个案子情节严重,被告人做出有悖伦理的罪行和杀人灭口的行为,你就不愿意了。这算不算拈轻怕重?又是谁给你以律师的身份做道德评断的资格?还以这个为理由,对案子挑三拣四?”
凌俐无言以对,明明知道他的指责毫无道理,却找不到理由辩驳。
尤其是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为自己辩白,祝锦川下一波的攻击,言辞间必然更加锋利。
然而沉默不语也换不来祝锦川的心慈手软,他眼里带着些微的冷意:“无话可说了?不如我们再往前面回溯一些,来回忆一下你代理刑事案件的态度。在曲佳的案子里,她也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那小女孩不满两岁,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不可怜吗?可是你费尽心血查找真相,还真牵出来另一件案件。虽然不能让曲佳罪轻,可终于让另一个强奸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同样是杀女,同样存在强奸的情节,你又为什么对那案子有那样大的热情?甚至在委托人不再授权的情况下,甘愿不拿报酬也要查下去?”
凌俐终于嘀咕了一声:“那是因为我知道背后有没有查出来的真相。”
“所以说,你又一次犯了大忌。”祝锦川声音沉沉,“不以卷宗不以证据为办案基础,一厢情愿假设着另有冤情,一次被你撞到,难道次次都能被你撞对?”
说到这里,祝锦川再次停了下来,目光冷得淬了冰似的:“你这次又开始发挥想象力,竟然怀疑到李泽骏身上去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大概是认为,既然目前没有足够证据给郑启杰定罪,那么一定另有真凶。你结合唐傲雪的朋友圈,结合她看过的什么不入流的小说,推断她是恋上一个位高权重的已婚人士,所以才那么纠结。然后,你又把她的失踪,联想成了某人怕不伦之恋暴露而狠心下手?”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祝锦川扬起眉,看着凌俐:“你说说看,我刚才说的,中了几分?”
凌俐哑口无言。
她想要去找李泽骏的念头,不知道何时开始渐渐浓烈起来,到连着几个深夜加班后,简直不可抑制出现在脑海里,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去见李泽骏,所以才会在例会结束后马上向祝锦川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