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听到南之君提起南之易,凌俐的表情微微一滞。
南之君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感叹什么,依旧看着凌俐,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是来看诉讼服务大厅建设情况的,这里区法院的巡回法庭算是全省的标杆,在全省范围都有示范价值,只是光顾着出去没好好建设老窝,顾此失彼的,得好好平衡。”
显而易见,这话不仅是对凌俐说的,还在敲打旁边的人。
刚才作陪看起来是基层法院院长的中年人,听到这话尴尬地笑了笑。
南之君侧眸淡淡的一眼,接着意有所指:“刚才说得天花乱坠,汇报来汇报去,还不如找几个当事人、律师谈谈对诉讼服务的意见,比你们一拍脑袋想的那些噱头虚招,只怕见效得多。”
说着,他随意地指了指悬挂在不远处的走廊的几幅法律格言:“比如说那些文化建设的老招,还留着干什么?当事人会看吗?有帮助吗?不如换些诉讼辅导之类的东西,实用很多。”
那院长面色一僵,不知道该怎么答话,额头渐渐冒起一层细汗。
凌俐有些尴尬,不凑巧地碰上南之君这个大院长敲打小院长,她一个体制外的人,仿佛干站着看人出丑,不是那么厚道。
于是勉强笑了笑,对南之君说:“南院长,我事情办完了,今天还要回雒都,就不打扰您了。”
南之君侧眸过来,显然知道她为什么不安,眼里带着点安抚,说:“先别急,我还有点事和你说。”
那院长看南之君有话要说不想他旁听的模样,干脆顺着台阶下了,抹了抹头上的汗,知情识趣地退到一边,和南院长那位秘书站在了离南之君好几米远的地方。
没了旁边的耳朵,南之君略微压低了声音:“最近,我倒是听过一些外省案件的情况。上周庆州高院的杨院长跟我说,我们雒都出了个不得了的小律师啊,扮猪吃老虎,拿着一般授权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一招招逼得对方图穷匕见,让庆音那么大一个学校捧着钱双手奉上。我听这手法,似乎有几分熟悉啊?”
凌俐一听就知道他说的事颍鸿的案子,赧然一笑,怯怯地回答:“是啊,还不是跟王百万学的。”
南之君微微摇头:“那不是正道,你不要误了根本。玩弄程序固然能起到一定的效果,可真遇上大案子,不是小聪明能混过去的。你还年轻,要走的路很长,每一步踏踏实实留下脚印,比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重要得多。”
凌俐有些不赞同,忍不住争辩:“可是查封账户也是法律赋予我们原告方的权利,是不是会影响到实体处理,是不是会造成维稳压力,都不是我们原告方应当考虑的。再说了,事业单位就能不讲诚信不还钱吗?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
南之君似乎愣了下,错愕之后眼里一片肃然。
他点点头:“说得不错,是我没看透彻。你说得很对,我或许应当转变思路了,有时候应该纯粹一点,不应当在法律之下附加太多的东西,影响自己的判断。”
凌俐说完之前的那段话,还担心南之君被顶撞了不高兴,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平和,有些意外。
南之君却顿了顿,继续说:“只是,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法律体系在一步步完善,这个过程也是不可逆的,等到能钻的空子越来越少的时候,谁是讼棍谁是有水平的那个,就要见真章了。这场法治进程中的大浪淘沙,我希望你能经得起,也相信你能够经得起。”
他一番语重心长,虽然都是些大道理,但是说得凌俐心服口服。
她重重点头,神色严肃:“我知道了,南院。”
“另外,小易之前来找过我,说起了你家里的案子。”他忽然话锋一转。
凌俐知道南之易拉下面子拜托过和自己多年不和的哥哥南之君,为的就是能帮上她的忙,也早就对南之君提起这事有了预料。
“还有,关于盲提的事……
没想到南之君竟然知道盲提这事,凌俐一惊。
要知道,盲提得到未知细胞这件事,只是过了刑事专委会,并没有上升到上全体审委会委员参与的全委会上,南之君怎么突然提起来?
她以为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害怕给她看审理报告的钱迪遭殃,忙解释:“不关钱法官的事,是我死缠烂打非要她枉开一面的。”
“钱迪?”南之君却是意外的表情,“你还和她接触过?”
这次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不打自招,凌俐尴尬到无地自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圆回来。
南之君看她慌张的模样,倒是笑了。
凌俐微微一怔。
南之君看起来严肃得很,气场两米八,没想到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春风和煦。
他淡淡的一笑之下,脸上冰雪消融,嘴唇上扬的弧度与线条,和南之易笑起来的模样,竟然是那样相似。
恍然之间,凌俐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另一个人,有些发呆,又想到他和魏葳现在的发展,心间一疼。
“我倒是忘了正言和钱迪有些交情的,必定是他帮过你做工作了。”南之君笑着说完,丝毫没有要追究这件事的意思。
之后,他敛起了笑容:“想必你也知道,小易和我之间有些很难解开的结,正言和晚露这些年一直在做努力,只是收效甚微。小易为了你,已经不止一次上门来找我了,凌律师,小易这孩子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的,不大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难受的事,相信我,一定有他的理由。”
凌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