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川拎着凌俐下了车,在药房买了温度计和对症的药,又看着凌俐苦着脸把药喝下去。
她是发烧了,不到三十八度,算是低烧,药房坐诊的医生看了看,初步诊断是扁桃炎,需要抗生素和清热解毒的药。
抗生素好说,医生给配的蒲地蓝口服液,那可真是苦到能让人反胃。
凌俐喝了药,不过抱怨了口苦而已,却被祝锦川一阵数落。
比如,她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又比如,是个小案子就能让她如临大敌紧张过了头,竟然弄得免疫力下降染上扁桃炎。
最后,甚至还说如果他也染了病,那就是凌俐的锅。
她低着头,老老实实接受他的数落的时候,一个字都不敢回,就盼着他早点吐槽完毕。
就在这时,祝锦川的电话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是所上的电话,祝锦川暂时停止说教,接通手机后听了几句便挂断,叫住凌俐:“有人在找你,电话都打到所上去了,你看看你的手机是不是没开机?”
凌俐被他一提醒,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刚才上庭前,因为连续不断的APP推送,她一时心烦意乱就给关了。
忙按下开机键,一分钟后,她看到自己电话上提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最早一个是在三个小时前,连续五个号码显示的,都是南之易的来电。
而后面的几个,是陌生的座机号码。
凌俐愣了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他这样着急找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斟酌一番,她还是先调出南之易的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那头,起码响了几十秒,才有人接通。
之前发生了她都不愿意记起来的尴尬事,凌俐还没想好应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他,只喂了一声,就沉默下来。
而电话的南之易,显然比她着急很多。
“粉妹,”他的声音紧张而急促,“钟卓雯,之前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她回答,不知道他怎么想起问这件事。
忽然又想起几天前那次出庭时候的一通电话,她忙说:“几天前,我接到过她的电话,但是我那时候我在出庭,没接起来。后来她也没再打来,我想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没打过去。”
“大概什么时候?”他追问。
“三天前吧。”凌俐回答,一呼一吸间,忽然心里渐起不祥的预感。
很少听到他这样沉重而焦灼的语气,也很少有他主动打电话给她的时候。
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
几秒后,她主动开口问:“怎么了?”
南之易没有马上回答,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从听筒传到凌俐耳里,她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十几秒过去,在长长的一声叹息后,他说:“钟卓雯,失踪了。”
半小时后,雒都东城区公安分局。
祝锦川陪着凌俐到了警局,只报了个为钟卓雯失踪而来,就有警官带他们上楼。
而在楼道上,刚好碰到南之易做完笔录出来。
“你来了。”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眼里云遮雾盖一般,让凌俐看不出他的情绪。
匆匆一面后,凌俐在询问室里呆了一个小时。
询问室里,两位警察问了凌俐一些关于钟卓雯的问题,包括她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近期交往情况如何。
凌俐如实回答了问题后,也从警察那里了解到了钟卓雯失踪的一些情况。
钟卓雯是在三天前失踪的,也就是在她给凌俐打电话的那天,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她跟家里人说是去外地同学家住两天,而那位同学,却表示从来没有见到过她。
因为钟承衡八年来都被官司缠身,而史美娜为了救他而奔波,钟卓雯从小就很独立,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也不算少,像这样假期到同学家去玩的情况,一年总有那么三四次。
到了预定的时间没有归来,电话又打不通,她家人才报的警。
而根据调取的证据和监控显示,五天前,钟卓雯购买了从雒都到平昌的车票,而在平昌市客运中心下车后,又上了一个名叫光雾的小县城的车。
据车上的司机和乘务员说,她并没有到光雾去,而是在中途就下了车。
那地方曾经是山匪猖狂出没的地段,解放后剿匪、整治恶霸,倒算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后来又探寻到了丰富的煤炭资源,一时间小煤窑林立,过度开采导致山体掏空,发生了好几起重大安全事件后,当地政府又来整治,加上国家政策,小煤窑纷纷关闭。
如今,那地方已经萧条得不成样子,曾经因为煤矿产业发达而兴起一个叫黑水的镇子,也渐渐没落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