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由得凌俐多想,陆瑾然就拉着她去了车上。
这次是南之君开车,是南家一辆看起来年份久远的凯美瑞,两兄弟坐在前面,陆瑾然和凌俐,坐在后座。
凌俐发现,陆瑾然似乎情绪很好,一路说笑不停,就算得不到南之易的回应,她也并不在意一般。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护士来给奶奶量血压的时间段。
见到四个人整整齐齐走入病房,那护士眼睛几乎都笑弯了,弯着腰伏在南奶奶耳边,大声地说:“奶奶,您的两个孙子,带着孙媳妇,都来了!今天可真是齐整!”
南奶奶视线投向了门口的他们,不过,显然是看不清楚的。
昨天凌俐就听南之易说过,南奶奶白内障挺严重,据说她现在的视力几乎是一片模糊,不靠近点,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几秒后,南奶奶嘴里叫着:“小君?是你?”
南之君将手里的大衣递给陆瑾然,上前几步,握住了奶奶的手,提高了声音答应着:“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南奶奶笑得像个孩子,一直捏着他的手不放,嘴里也念叨:“小君,你好久没来看奶奶了。”
陆瑾然见状,也上前一步,握住南奶奶的另外一只手,嚼着:“奶奶。”
南奶奶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清楚,也不妨碍她感知到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女人的手。
她确认了又确认,先是面露喜色地说:“你们都来了啊。”
几秒后,却叹了口气,说:“可惜奶奶现在身体不好,也没法给你们做紫藤糕了。”
南之君笑着解释:“奶奶,现在是冬天了,没有紫藤花,什么都做不了的。”
老人微微低头,吟哦了一阵,之后似乎在自言自语:“哦,冬天了啊。”
之后,脸转向了陆瑾然的方向:“冬天了,冬生,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啊?”
陆瑾然面色一变,南之君不动声色,又凑到南奶奶耳边:“奶奶,这是瑾然,不是陆冬生。”
南之易轻哼一声,凌俐则是满脸的茫然。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凌俐发现,车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南之君刚才面对奶奶时候和气温润的模样已然不再,眉头微锁着。而一直端庄秀美的陆瑾然,面无表情扭着头看着窗外,只有南之易的嘴角,却时不时泛着冷笑。
到了家,陆瑾然借口说不舒服,也没出来吃晚饭。
凌俐直觉她反常的行为,一定和南奶奶那句“冬生”有关。
吃过晚饭,凌俐本想抓住南之易,想要就下午诡异的事件问个明白,没想到却被南怀仁给抢先一步,把南之易南之君两兄弟都叫进书房说事情。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南之易和南之君两兄弟才出来。
南之易看起来神色轻松,和之前没什么异常,南之君的眉眼间,却有一丝的沉郁。
凌俐来不及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关注的焦点全在下午南奶奶认错人的事件上。
好容易抓住机会把南之易拉进房间,她迫不及待地问:“奶奶说的冬生是谁?”
南之易一进门就拿起本图鉴翻着,这时候头也不抬地说:“你问陆冬生?不是谁,陆瑾然的姐姐而已。”
“姐姐?名字一点都不像啊。”凌俐吃惊。
除了姓陆,名字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南之易合上图鉴,慢慢抬起眸子:“不仅名字不像,人也不像的。”
“那怎么会认错?”凌俐有些奇怪,“既然奶奶想陆冬生,那就让她来看奶奶啊?”
南之易低下头说:“她已经不在了,又怎么能来看奶奶?”
凌俐还想继续追问,忽然反应过来所谓的“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连忙住口。
南之易却不想多提这个名字一般,说:“我奶奶九十好几了,脑细胞在渐渐死去,她能记得的事,也一直在向前移。以前还能记得陆瑾然,现在已经忘了她。只怕再过一阵子,她可能连我都忘记了。”
凌俐听明白了大概南奶奶是早期的老年痴呆了,一阵唏嘘,又劝他:“怎会?你是她最疼的小孙子,她一定不会忘记你。”
南之易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悲色,反而安慰凌俐:“我奶奶从七十来岁就开始念叨,人总有那么一天,万一她走了,让我们好好哭一场,哭过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不用为了她蹉跎岁月。”
说着,他浅笑挑起眉:“今晚约个时间开门吧,免得你又在听音乐,我又得冒着生命危险爬窗,虽然只有二楼摔不死人,但是万一摔个半身不遂,以后我直到成个糟老头子,也只有你照顾了。”
凌俐想要揪他的耳朵,却被南之易轻易地躲过。
她恨恨地说:“你这人从小就不正经,人家忙着学习,你就忙着跳窗户爬树出去玩。”
他嘿嘿一笑,作势搓了搓手:“你看,我从小就在为讨老婆努力了,多有诚意。要不是这门绝技,我能跳进你的闺房英雄救美?现在老婆有了着落,下一个就要靠爬窗生孩子了。”
凌俐咬着牙,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臭流氓!”
“臭流氓就臭流氓,”他一把揽住了她,“斯文人吃不饱,当君子没老婆,你看我,又能吃饱又有老婆,一句臭流氓算什么?”<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