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凌俐有些想睡觉,回屋眯了眯眼,再出来已经见不着南之易的踪影。
她跑去他常晒太阳的地方——没人;去奶奶的房间找——也没人;打他的手机——关机?
忽然紧张到背后一阵寒意,凌俐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这人,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和她说一声的。
好在,她还没来得及惊慌,就看到老宅的门口出现一个瘦高的人影。
眼见着南之易满头大汗地进屋,凌俐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什么毛病?现在你都不是一个人了,还不开手机?”
南之易摸了摸裤兜,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少了点什么,手机没电了刚才扔堂屋充电,忘记带了。”
“真的?”凌俐将信将疑,“下午干什么去了?”
南之易眼珠子一转,忍着笑,说:“保密,晚上再告诉你。”
眼见凌俐要发火,他忙拍拍她的头顶,又伏在她耳边:“乖了,我真的是因为忘记充电了,不是故意关机的,你知道,我现在就只有你的。”
凌俐脸都羞红了,结果一转头,看到南怀仁走进来。
她忙放开手里拽着的领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南怀仁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声音很正常:“今天的晚饭,到戏台那边吃,镇长请客。”
————
芙蓉镇流传百年的传统,据说就有一项是春节时候请全镇人吃流水席,摆足三天的那种。
这传统随着时光流逝不断演变,到了今时今日,也就是意思一下,在镇子最大的戏台边摆上十来桌传统饭菜,愿意吃的就去,不愿意的,在家团圆自己吃好吃的新鲜的,也没人追究和记恨。
难得回一次芙蓉镇的南家,算是镇上的翘楚,这次纯属衣锦还乡的那种,自然是被才上任一年的镇长惦记的。
所以,自从陆瑾然陪着奶奶回来、请人打扫、修葺老宅的时候,镇长就已经来请过好几次了。
毕竟生于斯长于斯,南怀仁对芙蓉镇还是很有些感情的,决定捧一次场,于是带着全家人赴宴——除了奶奶,和甘沃语。
奶奶吹不得夜风,自然是不能去的。而甘沃语则说自己一年里好容易尽孝一次,也不出门,所以留下来照顾奶奶。
南家人到的时候,桌子已经坐满七七八八,只是凌俐搭眼一看,总觉得有点古怪。
再一看,她终于瞧出这流水席,和阜南的有什么不一样。
那就是泾渭分明——男的一桌,女的一桌,除了还要坐妈妈膝盖的小孩,每一桌都是性别一致的。
他们一到,镇长已经非常热情地前来邀请南怀仁以及南家两兄弟入座主桌,甚至连南宇穹这个小P孩都有份,但看也不看凌俐和陆瑾然。
凌俐忽然有些惧怕,拉着南之易的手,悄悄问:“那我坐哪儿?”
南之易还没来得及回话,陆瑾然已经挽过凌俐的手,笑着说:“跟着我就好。”
这一顿晚饭真是吃得难以下咽。
倒不是菜不好吃,主要周围全是陌生人,除了陆瑾然泰然自若,同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桌的,一圈子好奇的中年妇女的目光,其目标瞄准的都是凌俐。
很不习惯成为焦点人物,凌俐心里是如坐针毡的感觉。
尤其是,她总能感受到,背后似乎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总是往她的方向凝聚。
凌俐对自己的第六感还是有些自信的,这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实在太明显。
她实在忍不可忍,终于回头,凝眸,朝着她以为的目光的来源看去。
却不料,她还真的发觉,几米远以外的一桌上,有几个女人,注意力就在她的方向。
见她回头,她们不仅目光不闪不避,反而还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背后议论人也能这么光明正大,凌俐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该以什么形式回应表示自己不喜欢被人议论,却不料忽然有人撞了撞她的肩膀。
回过头,意外地对上一双黝黑又澄澈的眼。
南之易冲她眨眼:“那桌太无趣了,我跟你们挤挤。”
说完,还真搬来个小板凳,又端过来自己的碗筷,非要挤在凌俐旁边。
于是乎,在男女泾渭分明的席桌上,凌俐这一桌风景独好,十个女人加一个男人的组合,特别显眼。
南之易是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的,南家大家长和南之君,也相当知道南之易的毛病,早就见惯不惊。只有凌俐哭笑不得,一边食不知味地吃着饭,一边接受着周围上百号人的目光洗礼,不仅吃得胃疼,眉心都忍不住在跳。
吃了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南方自然也没有要围在一起看春晚的习惯,有些意犹未尽地转场聊天,南之易则拉着她的手,灵活地避开了三三两两的人,到了停在戏台旁边的汽车旁。<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