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想要找又找不到的桃杏姑妈,似乎所有的疑点都能在她那里找到答案。
她刚刚有了点头绪,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被打断思路,凌俐有些烦躁,抓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发觉那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雒都本地座机号码。
她焦躁地接起来,有些情绪地“喂”了一声。
几秒后,听筒的哪一边,是南之君的声音传出来。
他郑重其事地说:“凌俐,有一件事拜托你。”
凌俐马上紧张起来:“是案子方面有什么新动向吗?”
听筒里传来他微微一声叹息,之后,声音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我想拜托你,回一趟花城。”
————
再一次会见南之易,定在两周后的一天。
证据交换已经进行过了,除了对那些证据的无理由反对,凌俐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手段。
缺乏桃杏姑妈这个十有八九参与其中的知情人的证言,其他的客观证据无法构成完整的链条,什么澳洲的电话牟诚华的影子泄密的实验室数据,在证据交换中,反而为检察院提供了南之易作案动机的材料。
这是凌俐完全没想到的失误,而她竭尽全力收集的证人证言和品行证明等等也无足轻重,在对方痕迹鉴定、尸检报告以及现勘笔录前,显得不值一提。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一般,让凌俐不得不焦虑起来。
这一次的会见,南之易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半死不活,什么都不在乎,更不可能老老实实说案子。
凌俐眼圈微红,下巴比前些日子尖了点。
再一次询问案情没有结果后,凌俐垂下眸子,说:“奶奶已经过世了,就在前晚上。我陪了她两天两夜,看着她呼出最后一口气的。葬礼还有五天,你是赶不及参加的了。”
南之易瞪着眼睛,半天没有反应——但是,他眸子里,完全找不到悲伤的情绪。
凌俐不明白他现在表情的含义,等来等去,却等到他嘴角的一抹笑。
“奶奶走了也好,省得受折磨了。”他说,“我爷爷等了她好多年,现在,总算团聚了。”
凌俐咬着牙,捏紧了拳头:“米粒和古丽,我也帮你找回来了,她们流浪了三个月,幸好有人送去了救助站,你该庆幸她们躲过了狗肉贩子的毒针和毒药。只是接回来的时候,她们身上感染了很严重的螨虫,正在治疗。”
南之易眸子动了动,压低了声音说:“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了,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何况两只狗?”
凌俐深吸了口气,平缓了情绪。
之后问他:“狗我帮你养着,奶奶还等着你出去给她守灵,你最好配合我们的辩护工作,早点恢复自由,早点去尽你当孙子的责任。”
“责任?”他忽然笑起来,“你是说生前不对老人好,过世了才来追悼和哀思那种吗?对不起,我不需要。”
凌俐再一次被激怒,忍不住站起来,对着他吼道:“她走之前,还在念叨着小易怎么不回去看她。那么多人关心你,为了你奔波操劳,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南之易,你没有心的吗?”
听到这句话,南之易明显是错愕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黑亮的眸子里闪过奇异的神采。
只不过短短几秒钟,他又恢复了什么都不在意的那副让人生气的样子,咧嘴一笑:“是啊,没有心的。”
这一次从看守所出来,凌俐在微微发抖。
祝锦川看了看她,默默地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搭在她的肩上。
“别怕,二妹,”他轻声说,“一定还有办法的。他不说,我们也能找到的办法。”
凌俐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关心。
祝锦川看她依旧慌乱,顿了一顿,说:“就算一审有罪,我们还有二审的机会,就算一二审都是死刑,还有复核的一年时间。总之,还有时间的,你不要慌。”
“可……”凌俐只说出一个字,就发觉自己声音里浓浓的鼻音。
她竟然……哭了?
不是当初就告诫自己,不能再为他哭了吗?怎么现在,看到他和桃杏没有好下场,她反而哭了?
这不合常理,不是她应该有的表现。
祝锦川默默地闭了嘴,装作没看见她眼角的泪光一般。<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