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銮驾暂时不要进东都!”渭南城内,刘允章匆匆找到唐皇,顾不得自己满身狼狈,一把拦住了对方急切道:“陛下若去东都,只怕去得回不得。”
“中书令,你这是何意?东都本就是我大唐昔日旧都,而且宫殿完好,还有强军坐镇,与陛下而言才是最安全的落脚之处。只要到了东都,陛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号令天下兵马勤王,到时候再收复长安,合情合理,什么叫做去得回不得?”氏叔琮怒气冲冲,他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说服了唐皇抵达渭南,再往前一步,就进入华州地界,可现如今到了这个关口却被刘允章给追了上来。
“能不能回来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刘允章怒道:“东都如今掌控在宣武军手中,那里只怕陛下未必能做得了主!”
“这!”刘允章身后徐彦若、裴澈和李溪几乎是全都上前,直接在车架跟前跪倒在地,呼呼啦啦的朝臣跪满了官道,一下子让唐皇都跟着愣住了。
“诸位爱卿起来吧!”唐皇沉默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如今长安沦丧,不去东都,那我们去往何处?这天下虽大,可却没有朕的立足之地啊!”
“有!”裴澈毫不迟疑道:“陛下,如今局势还大有可为啊,我们还有援军,陛下只需盘点长安周边局势,就可知,我等如今还有一路人马可以护佑陛下周全,而且必然可以击退李茂贞!”
“裴澈,你如今还在想着天策军吗?难道你不知道陛下已经罢了薛洋的官职爵位,他如何肯来救援陛下?”氏叔琮冷笑道:“再说就算是天策军北上,中间隔着山南道,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河东!”徐彦若仿佛看白痴一般扫了一眼氏叔琮,转而直接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对方一下子嗤笑道:“河东李克用如今的兵马都在东北,而且他和长安仇深似海,焉能来助陛下?你说他来趁火打劫还差不多!”
“趁火打劫的应该是你氏叔琮和朱全忠!”刘允章气的胡子乱飞,怒吼道:“你莫要以为我等不知道,朱全忠让你在朝中蛊惑陛下巡幸东都,那是羊入虎口,若是銮驾抵达洛阳,朱全忠岂不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做派,和昔日的杨复恭有何区别?我大唐天子若是连国都都掌控不了,那这朝堂还有和存在意义?”
“河东李克用虽然和张浚打了一仗,但是陛下不要忘了,张浚韩建已死,此事已经了了,而且李克用上书也未曾要和陛下决裂,也只是请求陛下诛杀张浚。”徐彦若跟着继续道:“陛下当知,李克用如今之大敌在南不在北,因此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前来救援长安,只要陛下耐心等待,河东兵马必然会竭力西出,救援陛下。”
“吩咐下去,銮驾暂留渭南,先看看李茂贞会不会追来再说吧!”唐皇沉默良久之后忽然道:“派人去华州和河中府,责令两地官员速来接驾,谁先来,朕便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