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中皇帝心事,不由得把朝会的事情一五一十给女儿说起来,又叹到“岂止后宫如此,前朝也净是这种跟风使舵的小人,好在你外公倒不掺和。”
嘉楠讶道:“都说英雄爱宝剑、爱良驹,不知那追风是什么宝马?华国公如此看重?”
皇帝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那华国公,论亲戚也是当得起你们一声表叔的,与朕是嫡亲的姑舅表亲。”
嘉楠笑道“这个儿臣早知啊,嘉柳的舅母以前儿臣还叫过表婶的。”
皇帝皱皱眉头,继续说到:“朕以前做皇子的时候,华兴卓便是朕的伴读,一向同进同出。有一年老华国公打了胜仗回来,便带回来几匹汗血宝马,一匹叫流星给了朕,这追风给了兴卓。”
嘉楠似是听入了迷,问到:“那后来呢?”
“后来有次秋狩,朕和兴卓遇了险,流星摔死了,追风伤了骨头,朕和兴卓受了重伤,全靠追风带着伤一路把我二人背回营地。我二人得救了,追风却伤累并发,到了营地就气绝了。”
嘉楠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华表叔如此喜爱。要我说,这样的良驹,当得起用白玉雕就。不如父皇命尚造司精心制了,赐华国公府一件,别人也知道父皇的意思了。”
皇上心中一动,如此一来,慈宁宫倒说得过去了,不由得觉得欣慰,看向嘉楠道:“你到是心大。”
嘉楠兴兴头头地说:“父皇的女儿,自然要大气些。甚么人这么本事,竟然能摸准华表叔的喜好,送礼就得这样,既不靡费僭越,又要收礼的人喜欢。华表叔那里可有图样子?不如这就吩咐下去,不知那追风长得什么样,要雕出神采才好。哎呀,若问了图样子,就没有惊喜了,父皇可还记得追风的模样,画一个下来可好?”
皇上叫嘉楠问住了,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虽学过几笔丹青,到底不是十分擅长,再说那马活着的时候情分也就那样,不过是为了救主死了的缘由长久记着。不过那华兴卓更是不通绘画,除此之外,接触了追风的就是喂马的小厮,也没有绘出马形的本事来,这隔了二十多年,谁能给他送礼送个追风样子的汉白玉雕出来。
皇帝正寻思着,冷不丁嘉楠又问了一句:“这华表叔为什么沐浴的时候都要骑一遭?”
皇帝若有所思,敷衍了几句,抬脚回了乾清宫,便吩咐廷鹤道:“嘱人去华国公府打探,那汉白玉马是怎么回事?”廷鹤应了,自领命而去。
这边华国公府,华兴卓刚下了朝,回到家中,先到书房召了心腹幕僚董关白与岑秀吉。二人还未落座,华兴卓便说道:“速去寻了巧匠,立时给本宫雕一尊四尺长的汉白玉马来!”
那董关白道:“这个容易,不拘哪里寻个石匠便可得了。不知道这马要雕个什么样子?”
华兴卓张口就来:“便是比着我当年那追风......”
忽的他一愣,追风是个什么样子,他怎么能把石匠说明白,当年见过追风的.........
那岑秀吉颇有几分急智,先问到:“公爷要的这样急,可以有什么烦难?”
华兴卓叹口气,一一说了。岑秀吉下巴上有撮胡子,精心修了个小三角,一向最是爱惜,此刻他摸了半晌小胡子,张口道:“属下之见,陛下也未必记得十分清楚,只那追风有什么特别之处,公爷回想起的起来的,与那石匠说了,其他地方只求形似,只怕也混得过。反正是公爷觉得像,便说得通了。”
华兴卓一时也没有别的主意,少不得应了,叫那岑秀吉去办,又在三道,务必机密。那岑秀吉一叠声的答应了,转头拿了华兴卓的便条去外账房支应了一千两银子,愉快地摸着小胡子找石匠去了。
虽然事情安排了下去,华兴卓心中依然烦闷,有小厮来传话,言说国公夫人来请用膳。他想到这事便是因王氏被中宫申斥而起,心中不由得添了几分埋怨。随口道,叫夫人自便,自己便抬脚往薛姨娘的梨香院去了。
不提国公夫人王氏如何咬牙切齿,那华国公到了梨香院。这薛姨娘小字白玉,端的是生的花容月貌,肤如凝脂。是正月里有人自扬州采买来的绝色瘦马,随白玉马一同送到华国公府上。
最出奇的是这薛白玉不仅生的绝色,一身皮肉极白极细,滑不溜丢,又自小习得各种伺候功夫,那白玉马是精心制作的巧件儿,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好处,那薛白玉剥了衣裳与那白玉马在一起,竟说不上哪个更为白皙光洁。华国公虽然不到四十,因在女色上有些贪恋,竟已有力不从心之忧,但每每与这薛姨娘同用这巧物,竟然不用助兴之物,也能大展雄风。
华兴卓心中极为舍不得,但又无可奈何,进到屋内,屏退了下人,对那薛姨娘道:“白玉儿,晚些有人来把那玉马收走,你且收拾收拾内室。”<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