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秦宝珠正在床上翻来翻去,练了几天,她已经非常熟练了。听到常顺娘话语里的不对,不禁好奇起那封信来。这回常顺娘没有抱着她一起看,而是自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信笺。秦宝珠看她的脸刷的一下子全白了,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床上,拿着信的手无力垂下。秦宝珠一惊,忙滚两滚滚过去,一眼就瞧见那信上只写着一行字:少爷纳妾,妾有孕。没有署名。
她看向常顺娘,只见母亲闭着双眼,似是极力压抑自个的情绪。翠姑也瞧出她的不对劲,上前张张嘴,才刚叫了声“夫人”,下面的话尚未出口,常顺娘就轻轻摇头,翠姑只好把刚到嘴边的话语又吞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常顺娘才睁开双眼,状似平静地问翠姑道:“那送信的人还在么?”
“他道自己只是顺路来送信,还要赶路往别处去,我已经给了赏钱打发走了。”翠姑顿了顿,又问,“要不我把他追回来?”
常顺娘摇摇头,说道:“不必,瑞儿为了谨慎行事,断不会找相熟的人来送信。”
那瑞儿秦宝珠时知道的,乃父亲的书童。她听闻此言,在心中暗道,原来娘亲也是留有一手的,瑞儿是父亲身边的心腹,竟也暗中递消息过来。如此看来,娘亲可不是寻常的小镇女子。
“那要不要找人在京城再打听打听……”翠姑还要说些什么,常顺娘摇摇头,她只好把刚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默默退下。临出门前,还担心地看了一眼呆坐在床沿的常顺娘,最后微微叹气,掩上门扉。
秦宝珠用头蹭蹭常顺娘,见她呆愣着没反应,干脆把头偎依在她的腿上,环手抱住。常顺娘木然地低头,看见女儿睁大晶亮的眼睛看着她,似有担忧之情,心中的酸楚和累积多日的惶恐终究抑制不住,搂着秦宝珠大哭起来。
“儿啊,你爹爹不要我们了。”常顺娘抛弃平素的矜持,哭得伤心欲绝。秦宝珠无法安慰,只得无声靠在她怀里。
过了好久,许是因为大肆发泄过一番,常顺娘觉得心中郁闷之气抒发不少,这才渐渐止住哭泣,只是仍抽抽噎噎的。翠姑适时端了盆热水进来,湿了帕子并绞干给常顺娘净面,这才稍减她的狼狈,只是双眼红肿,见不得人。所幸常顺娘深居简出,也甚少有访客,免去不少尴尬。
“夫人且放宽了心,仔细伤了身子。”翠姑见常顺娘心绪稍平复,这才开了口,“若是为这些事闹得病了,让那边的知道,岂不白让她们痛快?”
“我也知道,只是……”常顺娘长叹口气,不自觉抱紧了秦宝珠。
“我看老爷心里还是挂念着夫人和姐儿的,要不前儿怎么写信来了呢。老爷这人极为正派,夫人您可比我清楚,这纳妾的事儿恐怕也是老夫人张罗的。老爷不在信里说,肯定是怕您因此伤心呢。”
“你这话不无道理,可如今我只身在外,要是老爷不来,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常顺娘皱着眉道。
翠姑扶着常顺娘在床上坐下,又给她脱了绣鞋,继续说道:“夫人这些日子思虑太重了,不如趁这会子好好睡一觉,等醒了,自然就有解决的法子。姐儿就给我抱到外头晒晒太阳,可好?”
常顺娘也是哭累了,经翠姑这么一说,也觉得分外疲惫,便把秦宝珠交给翠姑,自上床和衣而睡。翠姑抱着秦宝珠走到院子里,此时正是申酉之交,太阳欲下未下,虽有少许熏热,却不炽烈。翠姑摘了朵小花逗弄秦宝珠,秦宝珠正担心着常顺娘,但怕自己若是表现得太老道,翠姑会发现什么端倪,还是配合地咯咯发笑。
秦宝珠正愁不知该如何继续敷衍翠姑时,恰好院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敲得如此之重,秦宝珠不用想都知道是殷氏,她已经见识过好两三回了。自从罗氏有孕,殷氏就无暇顾及常顺娘这嫁出去的女儿,上门的次数极少,即使来了,也是匆匆忙忙、风风火火。
翠姑才打开门,殷氏就快速闪身进来,劈头就问:“二姐儿现儿是在内室还是哪里?”
“正在歇觉呢,这见天儿热起来了,夫人身子有些犯懒。”
“这个时辰怎的没起身,莫不是病了吧?我去看看她。”还没说完,殷氏抬脚就急急往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