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秦宝珠没有迟疑,立即抓起常喜儿的手朝驴车跑去,只是山草实在茂密,即使是跑也跑不了多快。不过几呼吸之间的事而已,驴车另一侧的山林处突然窜出两个提着刀的黑衣人,蒙头蒙面,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以极快的速度迎着秦宝珠与驴车这头面奔来。而身后则紧紧尾随着另两个仅蒙住脸的黑衣人,他们手上的武器是剑!
秦瑞首先发现了他们,低喊一声,充满着恐惧。秦宝珠被秦瑞那声引得抬头看去,也发现了那四个黑衣人。也正在这瞬间,跑在前头的两人已经到了驴车边,一个手起刀落,只听得前后两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飞溅,坐在车辕上的秦瑞和小厮已经落地,骨碌碌地超前滚几滚,一动不动了。
豆沙与莲蓉就在近旁,看到满身是血的秦瑞和小厮,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还没等黑衣人举刀砍下,莲蓉先是两眼一翻,晕死过去。豆沙毫无防备之下被她扯落到地上,前额正好磕着一块大石头,也晕了过去。
这些不过发生在一瞬间而已,秦宝珠呆了呆,下意识地拖着尖叫的常喜儿回头朝密密的草丛钻去。这时,落在后头的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追上前头两个了,四人拿着兵器好一顿互砍。秦宝珠听得身后兵器交击之声大作,没敢回头,只管向前钻。可是才没跑两步,却怎么也扯不动身后的常喜儿了。回头一看,常喜儿不知何时竟已经晕过去!
这种逃命的紧要时刻居然晕了!秦宝珠大为焦急,忽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一扫方才的萎靡不振,一下子将常喜儿扯起来。常喜儿是这些年来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亲人,她没有办法扔下她一人逃走。就在此时,打斗之声已经停止。秦宝珠下意识地朝刚才那四个黑衣人那儿看去,原来在前头的两个已经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估摸着就是没断气也差不离了。且不知何时,那处又多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看他身后两个黑衣人恭谨的模样,他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他站在血泊中间,一双乌漆漆的眼却冰冷地看向秦宝珠的方向。
感到强烈的杀意侵过来,秦宝珠惊出一身冷汗,使尽吃奶的力去拉常喜儿,却无论如何也只能拖动几步。黑衣人首领从身旁的人手里拿过一把剑,抬脚一步步朝她走来,不紧不慢,仿佛她就是他的弱小的猎物,只要微微抬手就能把她掐死。
这段距离并不远,他很快就走到秦宝珠跟前了。手一抬,那滴血的宝剑就指着她们两个。秦宝珠怕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可她强撑着令自己不要也晕过去。银牙一咬,站到常喜儿面前,张开手臂挡住那比她高出许多的黑衣人首领。夕照如血,山风阵阵,给这厮杀过后的半山腰血腥味更浓了。
“我……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是谁,也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说出去。”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一对上那黑衣人首领一双冷峻到毫无温度的眼睛,秦宝珠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黑衣人首领似乎不为所动,那把沾满鲜血的宝剑往前轻轻一送,就搁在了秦宝珠的脖子旁边,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不,只需手抖一下,她便会血溅当场。秦宝珠闭上眼睛,绝望地等着死亡降临。然而等了许久,那预期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她缓缓睁开眼睛,这下怔住了,眼前的黑衣人首领居然已经消失!再看看周围,连那杀了人的两个黑衣人也不见了,只有被杀的两个人的尸首留在地上而已!
秦宝珠不由松懈下来,脚一软,倒在地上好半天站不起来。山风吹来,秦宝珠只觉后背冷冷的,又黏黏的,难受得紧。原来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里,她的后背刚才竟已全被汗湿。她不知那黑衣人首领为何没有杀她灭口,但无论如何,真庆幸他半道改变主意,让她能捡回一条小命。
话说那黑衣人首领莫名地改变主意,脚尖一点,直掠而去,另两人紧随其后。他们狂奔一阵,来到山脚下的隐秘之处,那儿有一辆马车在等待着。马夫一见到他们,立即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迎上去。黑衣人首领嫌恶地扯下蒙面巾,露出少年如玉的脸庞。可惜神色跟他的眼睛一般太过冷清,看着跟他的年纪极为不符。当里里外外都换上干净的衣裳,他这才上了马车。须臾,马夫正欲发动马车,少年在里头忽然唤道:“阿邵。”
那随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此时也已摘掉面巾,听得少年叫他,连忙上前跪在马车旁应了声。
“你且去跟着刚才那个女童,看她是何来历,跟那个女人有无牵扯,再回来报我。”少年的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阿邵领命而去,少年微往后靠着车厢壁,闭眼假寐,心里想道:那个女人真是愈来愈沉不住气了。只是找的这些什么废物,实在不像是她的行事……
秦宝珠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好受了些。她挣扎着爬到常喜儿的身边,拍几下她的脸颊,唤她醒来,可常喜儿就是不睁开眼睛。秦宝珠探探她的鼻息,又仔细查看了下她身上没有伤口,想着她大约只是吓晕了,没什么大碍,便起身朝驴车那边走去。经过那两个黑衣人的尸首时,她实在没有勇气看,直把头扭向另一边,忍着令人欲呕的浓烈血腥味快步走向秦瑞。她刚才是亲眼见秦瑞和小厮被砍了的,心里很是担心,只盼他们还能留下一条命。
很幸运,秦瑞居然还有意识,只有左手臂被砍了一刀。他在黑衣人走后,早就从衣襟撕下一块布条紧紧绑在伤口的上方,此时血已经止住。他一看到秦宝珠走来,喜道:“真是万幸,姐儿没有受伤!”
秦宝珠将他扶坐起来,靠在车轮上,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问:“瑞管事,你怎么样,能撑得住吗?”
“我没事,就是血流得有点多。姐儿快看看平安,刚才我叫他他都没有应声。”
秦宝珠忙过去查看不远处的小厮平安。只见他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如白纸,浑身都是血。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身上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下腹的刀伤,砍得很深,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秦宝珠颤颤巍巍地伸手在他鼻下一探,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她连忙扭头大声问秦瑞:“平安还有气,可是他的伤口太深了,要包扎一下,瑞管事有没有带着刀伤药之类的?”
秦瑞时常在外行走,普通的刀伤药时时都有准备的,刚才他也是乱了分寸,才一时没有想起,经秦宝珠这么一提,便急忙说道:“有的!挂在车辕边的那个大包袱里头,用个白色小瓷瓶装着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