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胡人将士大声骂道。这时,北宫凤却在与王异暗对眼色,两人似乎心有领会,都不做声。
“慢,你刚才说我们保得小命一时,这是什么意思?”眼看那两个胡人将士大有要教训男子一顿的态势,忽然一个颇为威严的大汉把那两个胡人将士拉回,跨步走了出来,冷声向男子问道。
“呵呵,稍安勿躁。我自有理由。一来那阎行出名残酷、暴虐,杀人不眨眼,如此歹徒的话,你们当真还信?二来,别忘了你们上一任族长北宫伯玉就是死在这阎行手下,但若城破,岂会留有余孽?三来,韩九曲素来把北宫家看做心腹大患,就算留得你们一时,但若日后天水平定…呵呵…”男子忽然灿烂笑起,但他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阎行威猛如若鬼煞,城中兵众皆怯,士气低迷,若不降,黄沙城如何得守?!”那为首胡人大汉又问。
“这就简单,只要把那黑鬼煞杀个铩羽而归,自然就能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男子轻描淡写似地说着,却能够把众人惊得纷纷变色。
却说就在阎行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城上胡人兵众忽然一起叫起。
“我等愿降,但却请阎将军前来城下一谈,献城之前,我家族长有事要与你约定。”
阎行一听,顿时面色一寒,一个将士连忙赶来,劝道:“将军莫要中计。若是有诈,如之奈何!?”
阎行闻言,一眯眼,看了城上的胡人兵众一阵,笑道:“这些番民胡狗都是天生的蠢货,怎会有计!!想是怕我等入城后大开杀戒,妄想和我约法三章罢了!!”
“这!!”那将士话还没说完,阎行忽然一拍马匹,朝着城下奔飞过去。
眼看阎行纵马疾驰,连跃过几个土垒后,快到城下数十丈。蓦然,左边弓弦一震,阎行面色顿变,急拧矛望右一刺,可不见箭矢射来,这时右边又听弦响,阎行心跳更快,刚把矛转,却又听到正中处弦声乍起。
咻咻~~!!刺耳的破空声响倏然逼近,阎行仓促之下,却依旧显现出过人的身手,钢矛飞点,正好击中一箭,可睁眼看时,竟还有一箭射来。危急之际,阎行挪身急避,强壮魁梧的身躯猛地往后一颤。
射中了,那威猛如同鬼煞的阎行,竟被射中右肩。
“哇~~!!!”阎行大吼一声,充满了暴虐的杀气,血红的眼神刚看到城上那放箭的男子,还未来得及喝骂,两边弓弩手齐齐放箭。阎行后面的麾下见他中箭,顿时变色,连忙纷纷涌来杀上。
电光火石之间,阎行转马急退,乱箭射到时,身体一跃,翻滚几圈后,躲到一处土垒后面,他那匹战马则瞬间被乱箭射死。不一时,阎行麾下赶到,城上弓弩手只顾乱射,其部署避之不及,死伤不少。而阎行部署却因城下土垒、沟渠难得逼近,又苦于并无攻城利器,只能任由敌方射击。
“弟兄们,给我卯足劲去射!!让这些恶徒看看,我们北宫家的人不是随他们揉捏的孬种!!”一道吼声骤起,城上的胡人兵众无不亢奋,一边嘶喝,一边拽弓急射。而那男子更像个冷血杀手,施以连珠箭,例无虚发,一阵间就射杀了近七、八员将士。
“撤~!!!都给我撤去~~!!!”阎行见敌方箭势凶猛,留在此地就只能挨打,最终还是压住滔滔怒火,下令撤退。阎行话音一落,一众兵士立即纷纷撤退。
这时,城上雀奴满是亢奋,急匆匆地来到北宫凤面前请命道:“敌人已退,族长何不派军出击,杀了那阎行,手刃仇人!!?”
北宫凤一听,不禁咬紧贝齿,眼里也露出浓烈的恨色。
“不可,城下沟渠、土垒能挡敌军,自也会阻碍我军出阵。那黑鬼煞绝非寻常之辈,但若他忽然引兵盛怒杀回,我军反而会折损惨重。”男子忽然收住手中鹊画弓,回头疾声而道。
“这可是我替亡父报仇的大好时机!!何况那狗贼还中了箭!!”
“哼,你以为黑鬼煞是何方人物?区区箭伤,对他来说并无大碍。若那马纵横还在此处,或者此时还能有些作为!!其他人领兵出战,就是找死!!”男子忽然面色一变,全然不顾北宫凤的凄厉之色,冷声喝道。
“你!!”北宫凤心头一恼,这时王异却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道:“北宫姐姐,成公公子说得很对。要杀那黑鬼煞实在太难了。不过我相信,早有一日,马大哥一定会为你复仇!”
北宫凤听话,娇躯微微一颤,脸上的愤恨之色,渐渐褪去。而那使局势陡然转变,力挽狂澜,扮演着英雄角色的男子,赫然正是成公家的大公子—成公英也。
此时,成公英已把头转回战场上,看着离去的阎行军,眉头不禁紧皱起来。因为他知道受了伤的猛虎,远比寻常的时候要可怕得多。
一日战事就此结束,就一日间,成公英的名字就传遍了整个黄沙城,所有人谈及的几乎都是他今日扭转乾坤,智挫阎行的壮举。
只不过,成公英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一时的心软,而得罪了一个大敌。阎行乃是韩九曲的心腹大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将来一定会来报这一箭之仇。而以如今的局势来看,天水的将来,却十有**会属于韩九曲。
议事厅内,成公英长吁了一口气,不禁想到自诩聪明的他,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不但如此,日后恐怕还会把整个成公家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