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彦话音一落,在右边尾席的鲍勋立刻震色道:“如今天下人的目光无不集中在兖州之上,曹丞相联合各方人马大举攻打,兖州岌岌可危,但若兖州一破,天下大势必然动荡。曹丞相雄才伟略,我看诸位当应尽早投靠,助曹丞相早日平定天下乱贼,使我华夏大地得以安稳,实乃社稷之幸,百姓之幸哉!”
鲍勋此言一出,崔钧不由面色微微一变,道:“曹操玩弄职权,挟持天下而令诸侯,此事人人得知。助曹,岂不是助纣为虐,万万不可。何况鲍叔业你父鲍信曾为济北相,当年鲍家受难,征北将军马羲也是竭力相助,你如今却要助曹,实乃不义也。”
“哼!马羲不过一介匹夫,穷兵黩武,何能成以大业?曹丞相却是不同,他胸怀天宇之机,满腹经纶,无论是治国、用兵无不善之。如此雄主,方能力挫群雄,以克立不世功业!我等若能投之,日后定能名记竹帛,流传后世!”这鲍勋似乎对马羲颇为不屑,冷哼一声后,疾言厉色而道。崔钧闻言,先是沉默。
这时,孟建倒是颇为认同起鲍勋,颔首应道:“但若曹丞相歼灭马氏,偌大的北方,恐怕再无人是其敌也。不出五年,北方得平,未来曹丞相定率百万之众,来平定南方。刘景升、孙伯符之辈,绝非曹丞相的对手,就算强硬挡之,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如此看来,曹丞相确是占有大势,未免战事拖延,祸害百姓。因此投曹,实乃承合天意民心也。”
孟建此言一出,又见其对面席位上的石韬微微颔首一diǎn,似乎也颇为认同。庞德公暗暗看在眼里,不由腹诽道:“曹操能力出众,为人更是奸诈圆滑,乃古今罕见的大枭雄,果然更多的人看好他!”
其实,就连庞德公自己也更看好未来的天下会落于曹操的手上,可他庞家未来的希望,至今却还未无发表意见。庞德公不由下意识地朝着庞统看了过去。
这时,庞统忽地大笑两声,顿是吸引起众人的目光。黄承彦眉头微微一挑,倒是对这奇丑无比的庞统颇为看重,不为其他,就为他那份不羁放an的洒脱。
“士元何故嗤笑?”黄承彦沉声一问。庞统立刻起身,拱手先拜,然后方与众人谓道:“我看在座不少人恐怕都以为此番兖州之战,马羲必败无疑,就凭这diǎn,难怪孔明常说孟公威、石广元之才不过为一郡之守,难有更大的出息。至于那鲍家小儿,忘恩负义,统耻于同席为谋也!!”
庞统此言一出,刹时间便把孟建、石韬、鲍勋三人给得罪了。
“庞士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孟建性子颇急,当下听得暴怒不已,拍案就喝。
鲍勋更是瞪大双眸,拍案而起,指着庞统就骂:“你这丑鬼,凭什么诋毁我等!?”
至于石韬则是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不由转头望向首席的诸葛亮,带着几分怨色道:“好你个诸葛孔明,平日里常以管仲、乐毅自比,原来暗中却如此小觑我和公威!”
另一边,诸葛亮倒是面色淡然,不过凌厉有神的眼睛里猝地闪过两道骇人的精光,先是默不答话。
“士元,不可造次!”这时,庞德公也皱起了眉头,向庞统喝叱道。孰不知庞统向庞德公一拱手后,肃色而道:“我庞士元虽然高傲,但从来不打诳语。谁敢与我作赌?但若此番曹操不能得之兖州,谁便穿女装游城一圈,还请黄家主做过见证!”
庞德公刚喝叱庞统不久,哪知庞统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继续向孟建等人挑衅起来。庞德公见状不由面色一变,正要阻止事情再恶化下去。孰不知黄承彦好像唯恐天下不乱,哈哈笑了一声,颔首应道:“有趣,黄某倒也不介意当这公证人!”
“好,丑鬼你别反悔!!”鲍勋听话,好像反而怕庞统会反悔似的,立刻怒声喊道。庞统冷笑几声并不说话,他之所以会下此赌约,全因是想要报复鲍勋。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骂他丑,由其是在周家退婚之后,他变得更是敏感。
孟建见状,面色一紧,正也要下赌,这时崔钧忽然向孟建投来眼色。孟建与崔钧以及石韬还有诸葛亮四人素来交好,其中崔钧淡漠名利,为人和善,最受另外三人尊敬。孟建见崔钧投来眼色,不禁微微一怔,遂是冷静下来。至于石韬,倒也是精明,想着因一时之气和庞统下赌,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反倒一旦输了,还要穿女装游城,那岂不丢大了脸,自不会参与。
“公威、广元你俩如何?”鲍勋冷哼一声,遂分别向孟建和石韬望去,两人皆是回避他的眼色,并不答话。鲍勋见了,顿觉好像被人背叛了一样,暗暗怒道:“这两个反复小人!真够无耻!”
“黄家主,这都是小儿胡闹,你怎和他们也一般见识?”这时,庞德公恐怕庞统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连忙向黄承彦说道,希望黄承彦制止此事。黄承彦见庞德公吃瘪的样子,倒是一喜,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庞德公你也太过大惊小怪了。年轻人嘛,未免不会血气方刚,我倒以为两人敢下如此赌约,反而是勇气可嘉。不过竟然下了赌,可就不许反悔,否则休怪黄某宣告天下,与之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