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侃侃而言,慢条斯理地谓道。众人听得仔细,气氛逐渐转好。吕蒙看在眼里,不由暗暗颔首,心想着这顾雍能够取代侍奉孙氏三代的张昭成为孙氏谋士席上的第一人,确实是有他的本领。
顾雍似乎察觉到吕蒙投来的目光,转往向其报以一笑。吕蒙回以敬色,点了点头。这时,孙权张了口,向顾雍问道:“不知军师可有计策?”
顾雍闻言,沉色颔首,遂道:“敌军似乎积累了不少箭矢,攻势凶猛,并又以火箭对付我军敌楼。主公可命将士们连日加紧,制做百尺高的井字形木栏,作为防御。如此可削弱敌军箭矢以及火箭的攻势。”
“嗯,此计甚好。”孙权听罢,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遂是下令。
于是一连数日,江东军只以盾牌手在城外防备,掩护将士们建造井字形的木栏。至于曹魏军似乎也不着急,期间只不过派出了几番小型的袭击,两军各有轻微的损伤。
这日,却见城外,江东军立以百尺高的木栏,随着鼓声响荡,孙权一声令下,只见大批的江东军弓弩手聚集在木栏后方,朝着城上射箭。曹魏军只以盾牌抵挡,眼看着渐渐被江东军的攻势压制。就在此时,只听江东军中一声令下,大批的江东军将士汹涌扑上,冲入了曹魏军在城外设置的防御地带,毁坏其军栏栅的同时,又以土块填塞护城的壕沟。眼见此状,在城上的曹昂不由有些着急起来。这时,郝昭走到了曹昂的身边,倒是一副淡若平静的模样,道:“大公子不必多虑。彼军如此,不过想要填平壕沟后,再借云梯车直接攀登城墙。这点副军师倒是早有准备,早在大半月前已经命人开始修葺城墙,加上这几日的赶工,城内修筑的那道城墙已经完工。彼军想要逐渐削弱我军的防备,可却不知我军早料其心思,做足了准备。接下来的攻防之战,彼军只能无功而返!!”
却看郝昭的神容平静,但却给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曹昂听了,不由心头一震,欢喜大笑起来。在不远的曹彰看着,倒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话说曹魏军一开始倒是让江东军的将士任意填塞,不过到了晌午时,随着樊城一声令下,却见乱矢如同骤雨一般落下,江东军将士连忙往后方的井字形木栏赶去躲避,一些将士逃之不及,因此死伤不少。
如此一连数日后,眼看城外的壕沟虽然被填平了大半,但江东军将士却也死伤了近一千七、八百余人。对此,不少江东将领都开始急躁起来。这日,江东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发起了总攻之势,三军齐东,气势浩荡地杀扑向了樊城。樊城的曹魏军将士连日下来却都在蓄jing养锐,眼见江东军杀至城下,立即乱箭齐飚。江东军提盾冒着箭雨,护着云梯车前行,这时城上落石如雨,众人又以石磨投落。霎时间只听得惨叫声响不绝耳。在井字形木栏后的江东军弓弩手连忙张弓发弩,意图借着箭矢的攻势削弱曹魏军的攻势,但曹魏军的将士却也不畏死,在曹昂领头地指挥下,纷纷提着盾牌掩护起来。两军一攻一防,皆是憋足了气,俨然一副要拼杀到底的态势。
两个时辰后,在江东军中军的营帐中,潘璋一身是血,这些血迹几乎都是来自自己的同袍,身上铠甲还有不少被流矢击中的痕迹,快步赶来,神情严肃,报道:“主公,我军伤亡惨重,云梯车也摔坏了七、八架,而且至今还未能有一架云梯车能靠近樊城的城墙。这可如何是好?”
“哼!!”孙权听了,冷哼一声,沉默不语。在左右两席上的江东军文武不由纷纷露出诧异之色,毕竟他们从奇袭江夏至今为止,几乎每一场战役都能轻而易举地拿下,纵然是襄阳之战,他们也是没有耗费多大的功夫。而在场,原霸王军的只有吕蒙一人,吕蒙见了这些人的神色后,不由轻叹了一声,心里更多地是感叹旧主孙霸王的伟大。眼下这些人恐怕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当初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打下大半个荆州,全因是霸王军的奋斗以及孙霸王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