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语声便到了门口,似乎老嬷嬷将大娘子送了出来。
歇息了啊!连在院外问候一声也不能!
萧仪脚下一顿,心里有几分怅然若失。
“吱嘎”响声里,大娘子从门里挤了出来,抬眼见门前青石甬道上站了个青衣郎君,且这郎君好似又比自家阿父长的还要好看,大娘子便睁大一双杏核眼,滴滴溜溜问:“你是谁?迷路了么?”
看见她一双酷似谢姜的大眼,萧仪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个……便是先前那个龙凤胎里的一个罢!
那个小人儿小时候亦是这么粉嫩嫰娇滳滴么?
大娘子问了话,见萧仪神色似怅然似黯然,又似乎怅然黯然里还有几分心伤失落,不由同情之心大涨,待蹦蹦哒哒下了石砎,便上前扯住萧仪的衣袖,仰了小脸儿道:“迷路了也不要紧,我送你出去呀!”
边说,大娘子边拖了萧仪往甬道旁的竹林子里钻:“来……这里有近路,可以到河边儿。我与大兄经常偷跑去玩,没有人逮得到……。”
“那……小娘子可否送我回家?”
“哦!反正娘亲睡了,弟弟妹妹又不能给我玩。那……你家有酥饼么?有莲蓉糕么?”
从大娘子出门到大娘子拖了萧仪进竹林,仆妇施礼施了一半儿……
仆妇直起来腰,瞅瞅左边瞅瞅右边,迷糊了好大一会儿,罢了,反正人也送到了,还是回外院烧茶去罢。
仆妇转身回了外院。
九公子来了正院,并不见萧仪来,便不动声色去看谢姜,见她还睡着,只吩咐仆妇丫头好生照料,他又带了远山回外院。
外院欢声笑语,穿梭往来尽是来客。九公子在里头绕了一圈儿便到了宴时。
大田庄与另两座庄子同时开了席。再是没有人敢劝酒,在这样的喜庆日子九公子也不免多饮了几杯。
大娘子与大郎君常歇在外院,初时大娘子的贴身嬷嬷没有注意,待到了晚间九公子送大郎君回转,大娘子的贴身嬷嬷才道大娘子不在九夫人那里。
田庄里刹时便鸡飞狗跳。
清晨,往西去的官道上悠哉悠哉行驶着几十架黑漆平头马车。
留白回头看看来路,除了两辆拉柴的牛车,再有七八个挑担的农人,别的再没有什么异常,这汉子不由松了口气。
自家主子进去一圈儿,怎么就拐了九公子的嫡女出来?
偏偏这小娘子还好心的很,非要将自家主子送到家交给爹娘才放心。
啧啧!这小娘子才三岁罢,自家主子怎么骗起来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呢?
越想,留白越是脸上发烧。
只是……留白前后左右观察了一圈儿,便驰马贴近第三辆马车,小声道:“主上……后面……没有人追来。”
“昨晚上三个院子将近千人,他就算知道,也是在宴?。”萧仪抬手给大娘子掖掖被角,嗤笑道:“我们只管慢悠悠走,他甚时候追来了,甚时候再接她回去。”
留白咂咂嘴,进了门既没有投贴又没有见过熟人,再又打着母家大兄的名号,只怕不筛完昨晚上门的宾客,王九压拫儿就想不到是谁带走了大娘子。
让那王九急一急也好,反正主上也故意留了痕迹。
想到这里,留白手下一松,让马儿渐渐离了马车。
太阳渐渐炽热起来,两旁的草叶上,先前还亮晶晶的露珠没了影子,路上车马行人渐多。
十几匹快马由东往西疾驰而来,最前面那个面如美玉,只此时看见前头几辆马车,蓦地神色一冷。
等会儿见了,倒要好好说道说道……
ps:谢氏写到此已到了尾声,至于是否陌路,乱世惺惺相惜的几个人,怎么会成为陌路呢?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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