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等担当不起。”
千雪有些汗颜,抚了抚额道:“你们先回菡怡殿等着,我寻到殿下便回来。”
“这……”黄豆芽依然有些犹豫。
千雪终于有些不耐,拧着柳眉道:“你们先退了吧。”看来若想说话有点重量,首先便是将语气的重量加上去。
“是。”两排黄豆芽果然知事地退了。
千雪缓缓走在宫墙之下,想起络诀的眼神,他那眼神分明是要她去将络桑找回来。
可是昨夜她找了那么久,才凑巧遇到络桑,倘若络桑不想见自己,想必她将整个承泽宫翻个底朝天,也无济于事吧。
思及此,她面前有天灵一闪,记起这话似乎有点耳熟,再往深想了想,才终于想起这话乃是她初进承泽宫时,络桑在菡怡殿的后院对她提起过。
方走出菡怡殿,千雪又不得不转身走回去。走了一阵,发现初来这后院还有护卫看守,现在院门却紧闭,并无什么人。
千雪伸出手,将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这院子清幽一如往常,安静一如往常。却不知为何,千雪愈是往里面走,内心却愈加地不安。
随着最后一扇门的推开,赫然看见络桑靠在一处窗沿之下,仰着脸正望着窗外。
许是千雪脚步太轻,里面的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来人。
她正要欣喜地走上前去,不料一抹熟悉的身影自珠帘一旁缓步走来,递了杯温热的茶给他:“昨夜你实在醉得厉害,先将这茶喝了。”
奈何命运弄人,偏偏越是不想见到的,便这样见到了,越是不想发生,偏偏这样发生了。
她呆呆地立在门口,又呆呆地看那双修长的手接过茶杯,淡淡抿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有没有好一点?”倾心接过茶杯,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络桑淡淡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千雪心里忽而明了什么叫举案齐眉。
络桑头一偏,目光却直直穿过倾心的腰间,穿过卷起的珠帘,直直络桑门口身着黛色常服的女子身上。
倾心怔了一怔,循着络桑的目光看去,终于看到僵在门口的千雪。
三人就这样神情复杂地对视了一阵,千雪忽而转身,捂着脸跑开。
“我去追她回来吧……”倾心转身欲追。
手腕却被络桑冷冷拉住:“不必。”昨夜即便是喝了个烂醉如泥,冲天的醉意却掩盖不了她说的那句话。之前她说到时便知道谁真谁假,经了昨夜之后,却没想真让他看清了谁假。
诚然受伤最深的是他,她却这样跑开。
倾心任由他拉了半晌,直到络桑省起什么似的松了手。她才低眉一笑,将手缩回胸前,正色道:“你先前问我司雨的问题……”说着摇了摇头,挺直身躯立在他面前道:“不是我不想帮那些凡人,只是天君说,那些凡人受了蛊惑,竟与妖同谋,所以任东南西北四海谁也不敢去司雨,须得三年以后才能司雨,如今这才第一个年头。”
“嗯。”络桑回过头来,疏离地望着窗外开得正旺的枝枝桃花。
“其实昨晚……”倾心细短的目里满是含情脉脉:“昨晚我,其实我确实对你……”
“怎样?”络桑仍仰头望着窗外,头也不转。
“对你别有用心。”
“什么?”这回,络桑终于回过头来,几丝火红的碎发之下,英气的眉眼波澜不惊。
奈何倾心聪明一世,却未将这神情看得明白。仍脉脉着语气,接着道:“其实是我爱慕你许久,以往连我自己都不知,直到昨夜你大婚,我才忍不住地找她质问,对不起,我――”
秀美的脸上满是凄楚。
“不必说了。”络桑指尖一抬,打断她道:“我之前与你解释过,我对你确实无男女之间的心思,我以为你也与我一样。”
俊美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容我之处吗?”见络桑默了,又接着道:“你曾说要补偿我,便是这么个补偿法?”
络桑懒懒转头,甚冷静地将她盯着:“除了感情,我什么都可以帮你。”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况且她还――”
“我曾说过。”络桑站起来,垂下睫毛来,淡淡道:“我曾说过,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络桑心里只有千雪一人,即便是她负了我,短时间内,我也委实没那个心思。”
“可是……”倾心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可是我记得你曾在东海,当着我父王母后的面说,你说你络桑其实一见倾心,便一见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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