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能言善辩总所周知,可此事他却执意要日照将他交出去,他愈是这样说,络小九愈是不依。也不知道这白泽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书儿虽能言,却也十分实诚,因着初来日照,不知其中规矩。便实打实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络桑,千姐姐与那个络小九毫无瓜葛,怎能让她替络小九死呢?”眼看这三日之限就要到了,却连个对策都无。
络小九方还与白泽拉扯在一块,听到书儿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当即背着手踱到内殿正中,绷着下巴道:“你这婢女怎么说话呢?我乃日照的九公主,任谁替我去死都是莫大的荣耀。”
“你再说一次试试?”书儿捋起袖子,大有动手之势。
络小九却不以为然操着手:“凭你一个凡人也想乃我何,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说罢弯起手指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
“你――”
“够了!”一直坐在雕花柱子下旁的络桑终有些忍不住。他这一喝声音不小,络小九吓得肩膀一缩,马上换了副泫然欲泣的面孔。
“小叔……”络小九撅着嘴巴,从小到大,还未见络桑对她这样大声说话。
书儿则收了话,默不作声地立在高卷的帷幔之下。
“唉,果然是美男多薄命。”为配合他这句苍凉的话,白泽变出个雅致的扇面扇了一扇。似是这些事端皆与他无关一般。
“够了!”络桑咬牙起身,阴沉着眼一一扫过他们。接着强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来,道:“白泽,别人不知道你白泽,我络桑未必不知。你为人风流,桃花债欠了不少。我日照愿意留你,纯属一片善心。若再不知好坏,我便派人送你与小九回昆仑东。”
白泽眼眉一转,忽而默了。
络小九却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九知错了,小叔不要把小九送回昆仑东,出了日照,小九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知道错了……”书儿小声嘀咕。
“若是西海水君愿意,我本可以花些时日以证清白,可是转眼三日之限将至,若无上策,便只有兴兵一个下策了,千雪乃日照太子妃,西海未免太不把日照放在眼里。”
络桑喃喃说完,便甚头疼地负手出了承泽殿。以前剪瞳虽与络小九闹,络桑也不过是当成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毕竟不过儿女情长的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之前小九的腹中胎儿无端掉了,虽知是剪瞳所为,但日照却没计较,只愿俩家太平。谁知不久前,那剪瞳却忽然死了,怎样死的不得而知,只知西海水君一口一句“证据凿凿”,让人无言以对。
他这证据凿凿是指,说曾有人在西海见过络小九,以及这普天之下恨不得杀了剪瞳,除了络小九,再无他人。故而日照一时被西海压境,势要络小九偿命。
这样揣测确实不无道理,只是络小九与剪瞳相比,始终稍显年幼,修为更是比不上剪瞳的。任谁遇到剪瞳都唯恐避之不及,络小九这样的女孩又怎会杀得了她。
络桑心急如焚地躺在菡怡殿的后院里,纵然天空骄阳似火,这院子仍不改清幽如往。院外枝枝桃花开得如阳春三月,有风一过,瓣瓣淡粉便飘上长着苔藓的青石台阶上。
络桑正枕着手看着苍蓝的天空出神,忽然院门吱呀一声响了,接着有人走来。以为是千雪,络桑慌忙起身,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双浅蓝的云靴。
淡紫的裙边轻轻垂在碧绿的草地上。
期待落了空,络桑又重新将手枕在头下,暗红的眸子仍盯着飘忽的白云,动也不动:“你来了。”
“络桑,我有法子既可以救千雪,又可以了了日照与西海的恩怨。”倾心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垂在胸前,细短的目里有着淡淡的疏离。
络桑猛然起身:“你说的可是兴兵?”一支花枝垂在他额前。
倾心掩嘴一笑,一手牵着袖子,一手替他将面前的花枝挡开。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倾心亦跟着上前一步:“若是兴兵,便不用我来找你了。”薄薄的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络桑几退,便退到巨大的树干前。倾心身子一倾,便贴上他的胸膛,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听说那剪瞳元神并未散干净,且原身还在,我想把我长兄的引魂阙给西海水君,加之那西海水君乃和我东海沾点亲带点故,我前去劝说劝说,定是可以的。”
“那你长兄当如何?”耳边温热的呼吸让络桑有些难受,他偏头想避开,却与倾心的唇角擦过。终有些不耐,便擦身走出道:“交由你去当真可以?”
“我那兄长都几千年未醒来,怕是永远也醒不来了,不如将它给有用之人。”倾心不急不缓:“我既然说了,自然能将千雪救出来,她第一次被拘东海便是我将她救出来的,这次她被拘西海,我同样也能将她救出来,只是我接二连三地救她,你说,你该拿什么来谢我?”","is_jingpin":"Y<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