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农谚里长唱到,小孩小孩你别急,过了二九就是年。农村的年,过得都是农历的日子。一般情况下分为两种,有大年三十的时候,大年三十就是除夕,没有大年三十的时候,二十九就是除夕。而今年,正好是大年三十过除夕。
第二天一大早,杨厚朴带着小儿子贴对子,小闺女杨文雨打下手,一个负责对正门框固定对子,一个负责端着浆糊碗,等着他拿刷子刷浆糊把对子贴稳。杨家的对子是自己买了红纸自己裁剪自己写的,杨厚朴有一手不错的毛笔字,几个孩子都跟他学了些根本,文娟学得最好也最多,不过条件有限,只是蘸水做墨多练习些手感。可以帮这今年有人来求,给村里人写对子的杨厚朴打打下手,写写福字。
农家的浆糊很简单,就是用粗面混合着些许淀粉打出来的,也不敢多打,就碗底一格指节深度,堪堪够把大门堂屋门灶房门的对子贴完,一个卧室门再贴一个小福字,杨母是熬浆糊的老手,那是丁点儿都不能浪费。这个时候不过刚吃个水饱,谁也舍不得抛费。
“爹,新年好,红包拿来!”杨文雨娇俏的给她爹撒娇,想要攒一两毛的零花钱。
“娘,新年好,来年更年轻!”・・・・・大年三十,一家人都笑眯眯的讨个好口彩。
文娟给杨母打着下手往锅灶里填柴火,两个灶都要填柴火,有着常年有空就打下手经验的文娟,对于操纵两个火灶倒是游刃有余,大锅灶里面是在做一家人的早饭,下面放了些炖骨头炖肉的汤参合着水,上面放着箅子,箅子上溜着馒头,一会儿锅开了往里放些白菜粉条少许的小酥肉,点一些大茴香粉和粗盐调调味道,就很出味了。
待到锅再开,小火焖炖一会儿,馒头溜透了,菜也熟了,一家人一人一碗陪着馒头,就是难得的美味。新苏这边的老规矩,不过了初五破五不吃稀饭面条,以免糊涂一年。基本上大年三十开始到初五之前,早上都是这样的炖菜加馒头,直到了初五晚上吃了面叶补窟窿破五,第二天初六就可以恢复原样饮食,除了亲戚走动,也就基本上出了大年了。
“好了,小灶可以停火了!”感觉到小灶有热气后,杨母对着文娟吩咐道。小锅灶只是做个样子,是为了一会儿到老坟地祭祖做准备。三五个馒头,一块巴掌大的大肉,一小把小酥肉・・・了了的填上几把火,意思是过了火做熟了可以祭祀祖宗了。
过了火后,杨母就把这些稍微沾染了些许热气的东西一个个装碗,放进案板上的竹筐里,一尺半直径,这样的竹筐多是用来淘麦子的,所以又叫淘麦筐。淘麦筐里,筐里面已经放好了发好的黄表纸,以及小挂的鞭炮,三四双筷子,两个小酒杯,在家一瓶当地的红薯干酒。他们这里红薯产量高,也只有这个才舍得拿出来酿点儿酒水。
贴完了对子,杨厚朴就带着小儿子杨文江提着杨母准备好的淘麦筐去宅外路口汇合大儿子去老坟地给杨家的祖宗祭祀。这样的举动,在前些年破四旧的时候,只敢偷偷摸摸夜里无人注意的时候给祖宗烧点儿纸钱,祭拜祭拜,也就去年四人帮被打倒,他们今年才敢光明正大的祭拜祖宗贴对子贺新年。
不过,祭拜祖宗那都是男人们的事,女人们,小孩子还好,翻过十岁基本上都不让上老坟地祭祖了。好在,无论是村里的其他姑娘还是杨家的两个女孩,对于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什么介意的地方。况且,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过年这一天,好不容易穿件新衣服或者干净少补丁的衣服,哪舍得到老坟地又是磕头又是跪的沾染出来一身的泥。
“娘,你和我姐忙,我去梳头了!“这一点儿,杨文雨尤为在意,自从懂事后去了一趟老坟地把刚上身的干净衣服弄脏都是泥水,她就再也不去祭祖了。杨厚朴父子俩走后,她就跑回屋子里重新梳头发,刚才起来的匆忙,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她的新皮筋还没好好用上呢!
厨房的事,早上的饭,杨母和文娟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倒也没有谁说杨文雨什么,今天大过年的,哪怕是村里再爱打骂孩子的人家,也都会忍着性子,不再年尾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和年初第一天大年初一打骂孩子,免得给新的一年带来晦气,村里人都信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