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朗应着已经开了视频。
林空空顺利看见电话那头的父亲,他仍是严厉谨慎又一丝不苟的模样,眼底却多了一抹血红色。看见她,先是冲她温蔼的笑了下,想安抚她,后又满脸无奈地闭上眼,转过头去。
她看看自己身边,满屋子都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再看看父亲无奈的模样,如果可以,她也很想问他:“爸爸,你爱我吗?想救我出去吗?”
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眸光安静淡然的看着父亲。似乎自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并不在乎他救与不救。
许久,纪忠良转过头看着她,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和:“蒙蒙,他们伤着你没有?”
林空空觉得自己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堵着,让她想出口的话哽在里面,无法出声,只好摇了摇头。
纪忠良的脸色缓和了些,语气平静:“蒙蒙,如果爸爸不救你,接下来发生的事,你怕么?”
林空空依然摇头不语,清瘦又倔强的模样,与纪忠良脑海里那个女子慢慢重合。他闭眼,眼睛里隐隐有泪光一闪而逝。婉仪,那是咱们的女儿,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我该怎么办?
挣扎许久,他睁眼,眼底一片灰败之色,无力的说:“爸爸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恨我。”
林空空已经知道了父亲的选择,看来自己今天真要不明不白的葬身于此了。恨么?自己该恨么?就是恨了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恨一个人太累,这么多年她始终学不会,也不想去学。父亲已经把家里严密的保护起来,是自己任性,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认命的闭了眼,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对于一个身患重症的人来说,接受死亡,已经预习过无数次。只是有些不舍,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舍不得远在S市的他,舍不得未来很多美好的事,甚至舍不得不肯救她却初见老态的父亲。
白朗看看纪忠良,又看看林空空,兴致勃勃说:“没想到你为了自己,连你唯一的骨血都不顾了。纪小姐,你别怪我,要怪只怪你自己没生到好人家,没能有个好父亲。纪总既然不在意,那我就替你送纪小姐一程。”
俯身从脚踝处抽出微型匕首,拉过林空空,托起她的脸,把匕首横在她颈间,阴冷的对着纪忠良说:“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年纪……”
本在椅子上坐着的纪忠良霍然起身,眼里杀意肆虐,“你敢伤她一点,我要你全家陪葬!”
纪忠良也是在赌,他认为白晨风是真心喜欢蒙蒙,不会伤害她。如今这样做也只是想利用她胁迫自己就范。只要自己能顶住压力,摆出坚决不救的姿态,他们自然会放了她。这是一场心理拉锯战,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白朗看着纪忠良的态度,心下眀了。白晨风在意纪蒙蒙已经不是秘密,他把自己最在乎的情感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又或者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纪忠良心里清楚,所以才有恃无恐。
“纪总,我不是他,不会对您的女儿心软,我只知道你赢了我就输了,这是我不能忍受的。我再最后一次问你,救还是不救?”
纪忠良心里也开始纠结,绑她的人的背景他已然清楚。是黑白两道上都小有名气的商人,因为好胜心强,做事原则全凭自己喜好,没有底线且出手狠辣,被人称为“白狼”。
白晨风派他来做这件事,是看中他极强的胜负心理么?难道他真的准备让蒙蒙无辜牺牲?不可能!他不能自乱阵脚,这么多年,他绝不可能看错。
“你!敢!”
“那就试试我敢不敢吧!”白朗说着已经把匕首压向林空空的颈,如玉的雪颈上霎时有鲜血溢出,沿着刀刃缓缓滴落。
颈上漫出针扎一样的痛,有什么流过颈项,她知道那是鲜血。林空空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无奈双手被牢牢绑着,身子也被人钳着,根本就动不了。咬牙忍住要出口的抽气声,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悲惨,也不想助长伤害她的人的气焰。
心,已寒凉。父亲还是弃了她,原来那么多的关爱都是假象,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生命更重要?爸爸,我不恨你,可是,我也做不到继续爱你了。
眼睛酸涩,心口也泛开疼意,这时她还是想他。想他对她说的那句:你要坚强起来,因为以后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
小白,我想这世上唯一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人,就是你了。如果你在,不管付出什么,应该都不会让我受伤。
你那天的话竟成了真,我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只是,我的力量太薄弱,改变不了什么。
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只是感觉很孤独。生活这条路我始终是一个人踽踽独行,你偶尔出现的地方,对我来说便是幸福。我很努力的希望时光能一直那般反复,只是,时光怎么可能停止?
小白,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不要难过。<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