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豆腐坊,临近岔路,青青忽然拽住我,怯怯地说:”寒碧,你能不能陪我去NN哪里坐一会儿?“我看她的样子着实吓的不清,但是眼下这事情还未了了,我还要回去安排处置,便叫掌柜师傅先送青青回去,并对她说:“别害怕,生老病死,本是最自然不过的。不要多想了。早些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把这档子事儿给了了,再去找你。”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和旭嵘缓缓地走在路上,日已西斜,把我们二人的身影渐渐拉长。我们都没有说话,都沉浸在对方才之事莫名的遗憾与悲悯之中。人生无常,谁又能左右命运?很久之后,我才开口道:“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懂的这些,我们怕是有口难辨,牵扯不清了。”他并不在意,稍显轻松地说:“清者自清,你不用介怀。能帮到你,亦是我幸。”心头的阴霾被他的言语一扫而过。被人信任的感觉尤为舒怀。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来得快,办的也快。我原本以为老人发丧后小武子还会继续再来纠缠的,但是并没有。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那件事情不曾发生过。我回来后仔细想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合常理,可是症结在哪里,又琢磨不到。渐渐的也就不再去想了,至少表面安生,我便不愿意自添烦恼。
夏日炎炎,蚊虫无孔不入。趁着这件事情的当口,我便着手将孙家所有铺面、作坊、仓库全部清洁整顿了一番。一忙起来,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十多日匆匆而过,我也总算忙的差不多告一段落。
想起当日与青青之约,答应她等忙完了就去看望她,身不由己,拖了这么久。这天,我特意去了教堂找她,可是NN却说,青青前日已经回碣洲去了。我觉得自己来的太晚了,败兴而归,有些沮丧。走在来时的路上,还是那条种满垂柳的小路,此时树荫已经遮住头顶,树叶轻摆,尽是蝉声此起彼伏。路旁已经没有了不知名的小花,野草更加繁茂。想起当日青青轻快灵动地走在花间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失了神。
回到屋里还没坐稳,香玉就进来,忽闪着大眼睛,甜蜜又羞涩地说:“小姐,阿肃来了。”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见到心上人的悸动与幸福就这样袒露在一张小脸上。瞬间甜意就溢满整个屋子。细算起来,我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见过慕廷,此刻,我自是知道阿肃来了,我就又要见到他了,当然也跟着甜蜜起来。
然而阿肃却不是来接我去荻园,而是来告诉我,慕廷已经帮忙约好了几位做医生,开医院的朋友,后天下午,在碣洲的仙人乐舞厅见面。“到时候我来接您。”阿肃这样轻快地说。我佯装镇静地点点头,心中,已经恨不得此刻就飞到荻园,飞到慕廷的身边去。
自从法国回来后,我还没有去过舞厅。想着慕廷把见面的地点约在舞厅,心中又多了几分激动与期盼。又想着,我是穿旗袍好呢,还是穿洋装好?如果穿洋装,好久不穿,是不是要先拿出来熨烫一下?之后的两天,我差不多都在纠结穿什么衣服和梳什么头发的事情上度过。直到临出发的前一刻,我才把自己装扮个明白。
一件雪白的乔其纱短袖衬衫,一字领,泡泡袖,领口一个蝴蝶节。一条天蓝色真丝半身大摆裙。衬衣的下摆束在裙子里面,显得腰身纤细,干净清爽。头发窝了大大的卷儿,柔软地披在肩上,额头两边的碎发分别梳在脑后,一边别了一个卡子。这样看着也像是个千金小姐了。我心里对自己这样说,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想到就要见到慕廷,心中便又平白多了几分焦急。
终于,阿肃的车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