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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泠的手指从锁骨滑落下来,指尖在微微地发颤。
乌黑的头发垂在脸颊边,低头下来,半遮住光洁白皙的额头,细细的冷汗淌落下来,晟泠看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在轻颤,她试图咬紧红肿的嘴唇,指尖很用力很用力掐着自己的锁骨那里,那样疼那样痛了,才敢确信,眼前的她是真的。
昨夜自以为的梦,也是真的。
全都是真的。
周围好安静好安静,事实就这么血淋淋地摆在她眼前。
晟泠瑟瑟发抖地抱住了头疼欲裂的自己,想要整张脸都埋进黑暗里,可是浑身上下还是抖得狠,她得死死地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平生头一回这样害怕。
浑身都是冰凉的,不是觉得冷,是觉得害怕,甚至险些就喘不上气来。
晟泠想要逃离这里,但是心慌意乱地刚要下床,浑身酸痛得一个不慎摔下了下去,“啊!”
晟泠面色苍白地抓住了床沿,疼得眼角都在飙泪。
但下一刻,门被推开了。
李遇端着早膳进来,看到晟泠连带着毯子跌落在地上,心下一紧,赶紧关上门,放下了东西就过来搀扶她。
晟泠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走过来,呆呆地看了好一会,直到他伸手过来,晟泠才猛地惊醒过来什么,一把掐住了他的胸口衣衫,对着他的胸口一顿捶打,她两只小手都攥成了拳头,那样用力又颤抖,一下又一下发狠地打他,那样恼怒的时候,应该气得冲着这个人大骂,可事实上是晟泠在那一瞬间气到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压抑而颤抖地呼吸,双眼越来越通红。
仿佛从未这样痛恨过。
而李遇跪坐在她身旁,任凭她打。
不知过了多久,晟泠终于打得没力气了,两只小手都红通通的,被李遇轻轻握住了,李遇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嗓音低哑地说:“等你好点了,想怎么打都行。”
晟泠发出嘶哑地声音,“滚!”
他沉默地看了看晟泠,然后缓缓松开了手,晟泠得到了解脱以后,倒是没有再打他,只是默默地往后挪了挪身子,低着头默默流泪,那一种委屈无声无息却又蔓延遍布了全身每一处,让她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样的疼。
晟泠从未想过,她和李遇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而这,不会是她想要的。
她只是更加看得明白,他不喜欢自己,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自己,他一次又一次地玩弄她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一回事……
晟泠低着头抱紧了自己。
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李遇也坐在地上,垂着双眸,眼底仿佛糅杂着暗沉交织,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地开口道:“公主,昨夜……只是一场意外。”
原本心乱成一团的晟泠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住了呼吸,她死寂一般地僵硬住了,过了好半晌,缓缓地慢慢地抬起来头,双眼红红地,从难以置信到心如死灰,只过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