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撇了撇嘴,低着头走出去。
祝学闻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越发生气,质问道:“你可知错?”
“学生知道。”阿妤知道跟祝学闻硬碰硬讨不了好,认个错大不了罚站罢了。
“把手伸出了。”祝学闻厉声道。
“啊?”阿妤自出娘胎到现在还没谁敢打她的手板,看祝学闻的样子是势在必打了,偏偏孔如令又不在,早知道就不认错了。
“还不伸出来!”
阿妤没了靠山又不能亮明身份,不得不伸出左手,咬着唇强忍着挨了十下戒尺。粉嫩的手掌瞬地红肿,疼得龇牙咧嘴。祝学闻还不放过她,又罚她去打水装满水缸。
左手伤了根本碰不得麻绳,单用右手又不够力气,这会儿男女学子都在上课,阿妤只得坐在井边吹着生疼的掌心等海葵下了课过来帮忙,顺便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祝学监。
早前祝学监养了一缸鱼,阿妤好心投食却把鱼给撑死了。还有一次阿妤让海葵教自己飞镖,已是特地寻了个人少的地方,虽没伤着人却是把一个木桶扎穿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祝学闻平素在房里用的粪桶。
阿妤正回忆着,却见钟馨书迎面走来。这会儿琴艺课应该还没有结束,阿妤见了她有几分讶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跟先生说有些头痛就先出来了。”
“可有什么大碍,头痛怎么还来这儿吹风。”阿妤关切道。
馨书笑着摇了摇头:“我撒了谎,其实我是想过来帮你,你的手一定被学监打疼了吧,我来打水,你去一旁休息着吧。”
阿妤甚感羞愧,之前她还在怀疑馨书的身份,如今她还主动过来帮自己。馨书把水桶扔进井中,吃力拉起,阿妤也不好站在一旁看着,出了一手之力。
两人三手打完了一缸水,馨书气喘吁吁,掏出手帕擦汗却又不慎掉到了水缸里,阿妤便将自己的手帕借给了她。此时还是上课的时辰,馨书回了课室,阿妤无心上课仍留在井边。
天阴将雨,地上蚂蚁成群,阿妤沿着蚂蚁找巢穴。过了约莫一刻钟便听有人在喊走水,几个男学子纷纷过来提水灭火,阿妤也拎着半桶水跟了过去,没想到竟是祝学闻的屋子起了火。
倾盆大雨之下,火势没有蔓延开去,但祝学闻可火了。有学子在屋外捡到了一条手帕,上面绣着阿妤的名字。
“宫妤,你作何解释?”大雨压不住空气里的焦味,一学子为祝学闻撑着伞,祝学闻望着一片焦黑的屋子浑身颤栗。
“不是我放的火。”阿妤的声音被雨声削弱了许多。
“方才所有人都在上课,只有你被我罚在外头打水。一定是你不忿我罚你,趁机纵火,还落下了手帕。”祝学闻言之凿凿。
“我一直在井边,馨书可以作证,那手帕也是我借给她了的,大概,大概是被风吹来的。”阿妤越说声音越弱,馨书回课室根本无需经过此处。
人群很自觉让出了条道,钟馨书撑着淡蓝纸伞缓缓走出来:“方才我确实在井边见过阿妤。”
祝学闻又问钟馨书道:“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我帮她打完水就回去上课了。”
“她可借了你手帕?”
馨书低头沉默,眼波流转。祝学闻再三催促,馨书最终摇头,阿妤骇然。
“宫妤,你还有何话可说?”雨势再大也浇不灭祝学闻心头的怒火。
阿妤还能有何话可说,手帕的的确确是她的,馨书分明是故意陷害自己,她为何要这样做?
萧勤从人群里挤出来护在阿妤身前向祝学闻道:“学生愿意担保,此事绝非宫妤所为。”萧勤最了解阿妤,莫说阿妤不至于为一点小事纵火报复,单是这个火字就是她自小的忌讳。阿妤小的时候曾因不慎打翻灯盏差点葬身火海,如今靠近蜡烛都不免心悸。
祝学闻认定了阿妤就是纵火者,以为萧勤只是存心袒护。侯府世子的面子不得不卖,但阿妤这个学生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了:“此事我会交给官府调查,宫妤嫌疑最大,在没有查出结果之前不得回书院上课!”<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