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治夺了匹马与阿妤策马离去。
“现在去哪儿?”张治问道。
“投敌。”如今这个境况想必云凭会更相信张治的投诚了。
云凭果然不疑有他,让守卫将张治和他的副手带进了营帐。在见到一身男装打扮的阿妤之前云凭并不怀疑张治的诚意,但他一见阿妤便知事有蹊跷,也不知是阿妤骗了张治,还是张治骗了他。
“你怎么来了?”此处离京城路途甚远,云凭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阿妤。看她眼里血丝满布,便知是辛苦赶路。
阿妤并不答话,看着一身甲胄的云凭忽然生了几分疏离,心中措辞了许久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出口。
张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替阿妤开了口:“司远兄可知自己如今在做些什么?谋朝篡位其罪当诛,还会遗臭万年被后世唾骂!”
“魏王雄才伟略将来必定会是一个文治武功的千古明君,受万世敬仰。就如同唐太宗李世民,虽然弑兄逼父,但后世评说仍是功大于过。”云凭惜才,反而想说服张治一起效忠魏王。
阿妤一听云凭那唐太宗作例心里便有气:“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死伤不过千人,可你们如今是拿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性命福祉在打仗!”
“黎民百姓的性命和福祉?你以为让公孙靖坐江山就能保住百姓的福祉吗?”云凭勃然,“公孙靖懦弱无能,轻信谗言,登基两载毫无建树,根本就是庸君一个。朝廷积弱,君主无能,西夏诸国蠢蠢欲动,长此下去江山难保,受害的百姓只会更多,我与父亲拥立魏王才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着想!”
“你既知朝中奸佞当道,就该入仕为官,铲除奸臣,匡扶社稷,举兵谋反乃乱臣贼子所为!”
“难道这两年里没有忠臣良将为公孙靖效忠吗?是他偏听偏信让臣民心寒!若非君王失了民心,怎会有那么多城池开门投降,我军的士气怎会如此激昂?”
平心而论,方才一路走来所见士兵确实斗志昂扬,但是阿妤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云凭帮着二皇兄夺大皇兄的帝位。
“不管怎么说,大皇兄才是父皇钦定的君主,是天命所归。”
“魏王才是民心所向,先皇为了保住自己的子嗣,不顾万民福祉。”
“不许你说我父皇的不是!”阿妤恼怒至极,在她的心里,她的父皇是世间上最英明的君主,最慈爱的父亲。这一激愤牵动了连日的疲累,阿妤忽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云凭忙扶住她,直后悔方才语气太冲,温声道:“魏王已经答应了事成之后会为你我赐婚,阿妤,不要再执着下去了。”
阿妤无力地抓着云凭的手,吃力说话:“云凭,我们一起劝二皇兄罢手好不好?”
云凭不语,阿妤黯然,心中苦笑自己真是白走这一遭,还想着什么杀人再自杀,根本就狠不下那个心肠更加没有那个力气。
阿妤强撑着站稳身子,朝张治道:“送我回去。”
“你们不能走。”云凭扶住险些跌倒的阿妤,“如今张兄已成了叛国之人,离了我这军营恐怕性命难保。”
“我张某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张治义愤填膺,正打算扶过阿妤又听得云凭说道:“那张兄就不怕声名扫地吗?”
“我自会与陛下解释,信与不信我都认了。”
张治扶着阿妤走到帐门口,云凭拦住了他:“你可以走,但她不能。”张治的投敌证据确凿,阿妤就算亮明身份也未必有人肯信。她现在这样虚弱,未必扛得住牢狱之苦。
张治也知道当中利害,与其带阿妤冒险还不如让云凭照顾她,至少性命无虞。
阿妤倒在云凭的怀里无力地喊骂着弃她而去的张治:“你给我回来!我要走,你敢把我丢下我灭你九族!”<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