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稳妥的?”赵千笑望蔡镇龙,“不管我在不在,四川都是我的了,我还是领导者,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蔡镇龙点头,“的确,你在,青山军在。”
“所以就让胡余胡去和法国人搅合吧,仗是不会再打了,好处能捞多少捞多少,不能把法国人逼急了,毕竟我现在是硬着脖子撑,要这口气顶不上来,人家来真的了,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死字,见好就收,战争从一开始就要想到结果。”手指一弹,烟头飞进江里,“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我秘密跑这一趟,就是去捞票子的。”
“二弟,这点倒是你的长处。”蔡镇龙解开衣领,锁骨上一道长长的疤,“名字就取的好,赵千,找钱。”
“打住,收。”赵千手在空中一抓。
蔡镇龙哈哈大笑。
这时,舱门开了,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走了出来,摘下黑灰相间的大沿军帽,望了望四周,“还没到上海?”
“还要两天。”蔡镇龙道。
“我就知道,大帅这么重视蔡大哥你们的原因。”罗必顺看着蔡镇龙白色黑领的军官服,“好精神的海军制服,你们换装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嘘。”赵千食指竖在唇边,“我们现在是美国的武装商船。罗大少,着急了?出来多久了?”
“好几年没回家了。”罗必顺深吸了口气,“从法国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上了陈军长的招兵船,一晃都一年多了,父亲一定气坏了。”
“独苗?”赵千问。
“不,还有两个哥哥,帮着家里跑生意,我是老幺,也是家里最不听话的。”罗必顺笑着说,眼中却闪着光。
“这叛逆热血的青春啊,有多少人可以留住快乐,不留遗憾。”赵大帅突然感性起来。
蔡镇龙望着江面,罗狼微笑不语,罗必顺则在想着什么。一时间,气氛安静了起来。
“大哥,船上有酒没。”赵千打破了沉静。
“有。”蔡镇龙轻轻出了口气。
“拿出来,该醉的时候醉。”赵千笑了。
……
就在赵大帅秘密前往上海的时候。
成都马不停蹄的建设。
胡余胡代表四川方面和法国人谈判。
陈玉山带着青山军第一军回到成都休整补充。
哈泰则统帅第二军在川南势如破竹,根据最新战报,哈泰已经打下宁远府,突进川云边境的元谋县,法军也不抵挡,直接退回了云南,驻扎于云南边境。哈泰则重兵布防,牢牢控制住了会理州,越西、盐边两厅。成都府、雅州府、宁远府,到会理直隶州、越西、盐边这一条线是一定要拿下的,这是赵大帅下的死命令。
至于四川其它的府,赵千临走前对陈玉山说过,等他回来再说,现在就算拿下了,也吃不下。
8月15日,在哈泰拿下川南后,隆巴多带着毒蛇工兵团从清溪县赶到了会理州,强行征集了大量当地民夫,开始在川云边境修筑防御工事,总之,赵大帅是一定要这块地皮了,至于为什么,那就要看青山研究所冶金实验室的地质学家的勘探结果了……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民愤民怨了,这片地域少数民族居多,很多地方都是土司奴隶制,甚至还有原始村落,先用武力控制是最快捷省事的办法。
军统,现在的成都府到川云边境这条线,就是实行的军统强权。也就是说,以成都为中心,整个川南都握在了赵大帅手里。成都府、雅州府、宁远府,加上会理、越西、盐边一带。
一切都很顺利,就连舆论也在《新兴报》的大力鼓吹下一面倒向赵大帅,天下人都在拭目以待,赵青山这个朝廷眼中的头号反贼,能和法国人谈成个什么样儿。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先抛开赵大帅这个天不管地不收、孤悬四川的异数不谈,清廷在山东平拳乱则是一路磕磕碰碰,让京城操碎了心。
也许是因为赵大帅在四川打败法国人的战绩太过耀眼,所以这几乎是同时在北方开打的另一场战争则从备受关注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原本,荣禄带的是北洋新式陆军,整整一标近五千人。此时,袁世凯一手打造出来的这支北洋新军可以说是全中国最好的军队,就连陈玉山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现在的青山军,也不如他们。
可是,这一标北洋新军竟然打不过拳民大尊者阎勤的乌合之众?
这很让人费解。
是统军不力?不大可能。荣禄虽是统帅,孚郡王载沛是监军,奕劻的宝贝儿子载振大贝勒挂了个先锋的名儿,可指挥打仗的是北洋实力派军官段祺瑞,副官是让赵大帅都流口水的前统旗军标统曹杰,有这两个人在,加上新军的全德式装备和训练,绵绵长长几个月,怎么也该把这些“刀枪不入”的拳民给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