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惊慌不已,这一坛酒本是送给廖兴的,他知道廖兴可不是好惹的,只怕耽误了片刻,那一口染血的断刃就要再添新血了。可这名壮汉,一身的肌肉就将小二吓了一跳,他哪还敢去壮汉的手中夺回酒坛?
一时间,那小二急得快哭了出来,“噗”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大爷,请将酒坛还给奴才吧,还给奴才吧……”
此时,壮汉已经将坛盖揭开,咕隆咕隆就兀自喝了起来,却听得小二在脚下哭啼不止。壮汉顿感烦躁,心下不悦,厉声一喝:“大爷我喝你客栈的酒,是给你们面子,你这小厮,在这哭闹不停,难不成要将大爷喝到肚子里的酒水也抠出来?”说话间,那壮汉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小二的后腰,转臂一挺,轻而易举的便将小二举了起来。
那小二仰面朝天,身子却不得动弹,直吓得手足乱舞,哇哇大叫。
壮汉一手举着小二,一手提着酒坛,兀自开怀畅饮,放声大笑。那举着小二的手臂粗壮如柱,纹丝不动,这般举起一个百斤重的人,竟不觉得丝毫费力。
对面一身青袍的青年,却只是眯眼含笑,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瞧得如此一幕,廖兴不禁心头一跳,知道此时,遇上了比自己还狠的主,不由暗自腹诽,自忖道:“那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再留在此地,只怕连我也要沾上麻烦。”
念及至此,廖兴不想多做逗留,便自站起,提起桌上那口染血的断刃,朝客栈门口走去。身后的三名无赖,也不顾桌上的酒菜,连忙跟上了廖兴。
林定一声冷笑,眼角余光随意地瞥了一眼走向门口的廖兴,刚要收回,却是忽然脸色大变,登时又掉头看了过去,直盯着廖兴手中那口染血的断刃。
霎时间,林定脸色一变再变,突然一声冷喝,脚下一点,身如疾风,须臾间,便挡在了廖兴的面前,一手抓起廖兴紧握着断刃的手腕,沉声喝道:“胡师弟随身的双环刀,怎么会在你这里!?”说话间,林定神色一冷,手上也使足了力气,直捏得廖兴手腕“咔咔”作响。
廖兴哪里吃过这种苦?只感觉自己手腕好似断了一般,剧痛难忍,登时“哎呦”一声,叫得比杀猪还惨,握着断刃的手掌也登时失去了力气,不由一松,手中断刃直直掉落。
林定左臂一晃,将断刃抓在手里,一眼看去,见刀柄上正有两个双环图案,再一看刀身,虽是断了半截,但林定仍是能够确定,这一把双环刀,正是前不久被门中派出来执行任务的胡师弟随身佩刀。
此时,见这一把双环刀上染了血迹,甚且断了半截,林定心中一寒,料想胡师弟多半已经身首异处,心下怒火登时熊熊燃起,口中一声断喝,右脚飞起,直踹在廖兴的腹部。
廖兴惨叫一声,身体登时倒飞出去,砸在一个无赖身上,竟然也止不住势头。二人身子贴着身子,直撞在一张木桌上,木桌啪的一声,折断开来,二人这才跌在地上,惨叫不止。
林定目光森冷发寒,沉声道:“快说,这把双环刀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这时,那名身如铁塔的壮汉也发生了异样,一声呼喝,将举起的小二甩的老远,旋即双脚一蹬,跃过身前的木桌,落在了林定身旁,大声道:“林师兄,怎么回事?你说这把是胡师兄的双环刀?”
林定一点头,将手中的断刃向壮汉递来。
那壮汉接过断刃,横刀一看,一见那刀柄上的双环图案,登时脸色大变,一声咆哮:“这混蛋,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货,且等大爷先卸下一条手臂来,再好好盘问!”
壮汉瞪大的眼睛犹如牛眼,粗声粗气,咆哮声直在整个客栈回想。说话间,便已跨开脚步,欲要将廖兴给捉来。
廖兴一听壮汉要卸下自己一条手臂,胆都吓破了,也不敢惨叫,连忙跪在地上,哭啼着道:“大爷,先听我解释,先听我解释。”
“胡师兄多半就是被你这个杂碎给害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壮汉喜好闹事,平时最好的便是打架的活,这时也不管廖兴在那哭天喊地,便要先动一番手脚,再做算计。
忽然间,林定开口道:“铁雄,且听他解释一番先。”
“哼!”壮汉一声冷哼,止住了脚步,却是对着廖兴吼道:“有屁快放,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一条手臂大爷也一并给你卸下来。”
廖兴吓得手脚发软,一时间站不起来,只得跪在地上,诺诺点头。
廖兴抬起头来,也不敢去看那名壮汉,便看了那青年一眼,却见得那青年目光发寒,廖兴吓得心头猛地一跳,连忙将视线移了下来,却见那青年胸口处,绣了一根白色羽毛的图案。
廖兴大惊失色,忙再一磕头,道:“两位是飞鸿门的大爷,小厮决计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