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点了点头,低低叹息了一声,便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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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一望无际,轻柔地海风一阵阵吹来,荡起叠叠浪花,不停地拍击着船身发出“哗哗”声。头顶上方,骄阳四射,海鸟清脆鸣叫,自由翱翔,一片辽阔自在的景象。
商船离开青海县已经整整四天,早就远离南川国数百里了,算是真正踏上了漫长的海上征途。
大海是许多人憧憬的地方,也是许多人害怕的地方,憧憬的是它的辽阔瑰丽,害怕的便是它的不可预测。
这里有太多让人害怕的地方,有足以商船一般大的巨鱼,有如狮虎一般专吃人的怪鱼……但最让人害怕的,是它诡异莫测的天气。
别看现在艳阳四射,说不定片刻之间,狂风大作,巨浪翻滚,发起了海啸,掀起的巨浪能将这一艘商船都给拍翻了。这里还有暗礁暗流,时而更会出现让人恐惧的龙卷风,能让天地变色!
甲板上,胡说提着酒壶,吹牛不休,一旁的乔蛮,自是听得目眩神驰,心神紧绷。
相处四天,两人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隔阂,反而变得气味相投,宛若亲兄弟一般。有事没事,那胡说便拉着乔蛮,说起种种神奇之事,亦或是不着边际的荒谬趣事。
乔蛮自幼生活在小村庄里,从未听过这些惊险趣闻,他又心性纯朴,听见什么,自是全当真了。此时正听着胡说讲起大海种种神奇之处,乔蛮听得心里便也有些害怕,他缩起脖子,左右看去。
但见碧波微微荡起,海面上风平浪静,不见什么吃人的怪鱼,也不见恐怖的龙卷风。乔蛮不由摸了摸鼻子,心中顿起了怀疑之心,轻声道:“胡师叔,可真有这些事情?”
“嘿!”胡说愤然一笑,怒骂道:“草你娘的!难不成老子还骗你啊?”
乔蛮干笑了笑,几天下来,他对这位胡师叔只有两大印象,第一便是这位胡师叔会讲故事,第二便是这位胡师叔喜欢骂人。
被骂了几天,乔蛮倒也习惯了,他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便又问道:“胡师叔,这些怪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终于说到自己的强项了,胡说装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样,摸着满脸的虬髯胡须,如一个世外高人般,悠然道:“老子自六岁开始,仗剑行走江湖,九岁走遍整个南川国,十一岁便乘船游历整个紫川大陆,那时便在这片大海上生活过几年,自然清楚这些事。”
乔蛮正心驰神往间,目光忽然从胡说腰间别着的长刀之上一掠而过,胡师叔仗剑行走江湖,怎么会随身带着一把刀?他心中迷惑,当即嗫嚅问道:“胡师叔,你……你不是使剑的么?怎么随身带着一把刀。”
听得此言,胡说便也身子一僵,虽然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但他却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负着双手道:“老子三十岁那年,便弃剑从刀了。”
乔蛮点了点头,心中信以为真,又道:“那胡师叔,那些怪鱼你可曾亲眼见过?”
“嘿!”胡说顿时起了怒意,骂道:“这是什么废话!老子何止亲眼见过?还曾经抓着来吃,那味道可鲜嫩勒!”
乔蛮不由咽了口唾沫,也有了些馋意,那胡说看在眼里,却是将手中的酒壶向乔蛮抛来,道:“别急,等你师父抓条怪鱼上来。”
乔蛮喝了一口烈酒,一股辛辣之感顿时从喉间滑入脏腑,仿佛是无数根手指在肝肠之间拨弄着,乔蛮不由“哈”地一声,咳出一口酒气,接着便与胡说一齐看向了那平静的海面。
韩姓男子就在不远处,听得胡说的吹嘘,也只是淡淡一笑。这些年他与胡说相随而行,几乎形影不离,对胡说的性子极为清楚不过,若是胡说跟他说起这些,怕是早就不耐烦的掩耳装睡了,眼见胡说好不容易找了个忠实的听众,他自也不会戳穿。他笑了笑,便也将目光转向海面,与胡说、乔蛮一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从海里跳出来。
不多时,猛听“哗”地一声,水花四溅之间,一道身影破水而出,宛若鲤鱼跃龙门,那身影径直向甲板上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