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
听见这个名字从韩大哥口中重重说了出来,唐凌眉头微微一蹙,低下了头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的感觉,唐凌隐约想起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却又记不起来,于是只好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静静望着韩大哥的背影做一个极为称职的听客。
“寒窗苦读十余年,为了什么?”韩信喃喃而语,仿佛是在扪心自问,忽然间似乎触动了什么,自嘲一笑,颓然说道:“功?名?……这只是其一而已。”
他眼帘微垂,面色显得有些疲惫,那只能看到一道缝隙的目光中恍惚间已经泪眼朦胧。韩信喃喃说道:“我只想给她一个更好的生活,让她比任何女人过的都好。”
唐凌低头沉默,听着韩大哥的语气,他能想象到那个“她”显然对韩大哥极其重要,就像是凝雪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样,或许“她”在韩大哥心中的地位比凝雪在唐凌心里的地位还要高。
“其实我错了,就算当初我只是一个穷苦的书生,她陪在我身边都是开心的,在她心里,功名利禄根本不重要。”韩信颓然低下了头,缓缓说道:“六年前,我得中状元,本想在官场上一展拳脚,将平生所学报效家国。然而……”
听到韩大哥六年前竟然是南川国的状元郎,唐凌恍然惊醒,顿时回忆起当初在前往乾阳城的官道上,听见几个青年互相谈论一个名叫“韩信”的状元郎,南洪玉看中这位状元郎的夫人,意图不轨,但是状元郎夫人却为保贞操自缢,最后那位状元郎一怒烧了乌纱帽,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却没想到,眼前的韩大哥就是那位名叫“韩信”的状元郎。
“对了!”唐凌心中微微一凛,韩大哥又叫“韩仁言”而这“仁言”其实就是韩大哥本名“信”,其实韩大哥一直都没有更改自己的姓名。
唐凌抬头望着那略显孤寂的身影,其实韩大哥的言行举止都表现出他曾经是一个饱学的儒士,只是唐凌并没有为韩大哥的身份想过太多。
此时既然已经明白韩大哥的身份,唐凌便不愿意让韩大哥再次回忆悲痛的往事,便站起身来,走向韩信背后,轻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低声劝道:“韩大哥,别说了,三弟明白。”
手掌轻搭在韩信的肩头,唐凌能感受到那微微发颤的身体传来的激动情绪,曾经一位意气风发,文武双全的状元郎,却隐姓埋名成了一个跑江湖的粗汉……不过转念一想,也只有行走江湖的那些朋友,全天下的消息无所不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个身份,韩大哥才能更好的隐藏自己原来的身份,也更容易摸清南洪玉的底细。
沉默在房间内持续了许久,韩信忽然转过头来,认真严肃地凝望着唐凌,凝声说道:“三弟,我希望你答应大哥,如果到时候抓到南洪玉,先留他活口。”
以前,唐凌总觉得韩大哥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阴郁气息,仿佛是心里被某些阴霾笼罩,然而此刻,唐凌看到的却是一双充满着毅然之色的明亮双眸,他隐约从韩大哥的话语里面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然后沉默片刻后,便往房门处走去。
直到唐凌走出韩信的房间,顺手关上木门的那一刹那,韩信的声音忽然从里面传来过来:“三弟,谢谢你!”
那是一句很诚恳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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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